十一长假开始,徐爸爸在院观察几天,没有后遗症,一早就准备出院。
徐梨缴完住院费,刚转身,就被喊住。
医院大厅人头川流不息,庄延还是一眼认出女孩。
入秋,她穿着深咖的针织上衣,内里白色衬衣衣领翻出,下面一条牛仔长裙,长发及胸,整人柔软似蓬松的栗子。
那天,聚会离开,庄延试过传过几次短信给徐梨。
但她回应不咸不淡,聊没几句,庄延也不得不打住,他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后来,他又从梅子那儿打听,知道徐梨才刚跟交往五年的男友分手。
庄延暗恼,的确急不得。
在d市医院遇见,也许是上帝为他开的另扇窗。
“庄延?“徐梨惊讶的顿住,”你怎么会在这儿?“
站定在人面前,庄延笑意加深,”我是d市人,我姑姑在医院当值,所以帮忙来送饭给她,你呢?”
“我爸出院。”徐梨拎了拎药袋,”我得走了,家里人等着搭车。”
“等等。”
被人拽住衣袖,徐梨回头,顺着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眼神对到眼前的男孩。
洁白衬衣,黑框眼镜,目光清澈无害,才一瞬,耳根子就因为着急而翻红。
很干净,很纯情。
一线晨光斜射进窗,将他眸底的示好,照得清清楚楚。
徐梨不敢再看,隻得垂下眼。
“怎么了?“
“徐梨,如果…如果你不讨厌我,可以让我当你朋友吗?我们都住在d市也是缘分,有空出来喝个咖啡,好不好?“
“好,你先松手。”徐梨咬了咬下唇,”庄延,我不想让你误会……”
“只是当朋友,我明白。”庄延松开,两隻手投降的摊开,笑容绽展,”有空再约,走了。”
……
隔了两日,徐梨重新将夏则放出黑名单。
逃避,不是个办法。
矛盾汇流成河,徐梨既害怕这期间没半通讯息来电,郝然发现自个儿其实并不占夏则生活的轻重。
又害怕如果夏则对她解释了,然后呢?
然后,她又想要什么?
失联的第一天,夏则打了两通电话,留了则短信。
“徐梨,联络我好吗?“
失联的第二天,夏则打了三通电话,留了两则短信。
“徐梨,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吗?“
“我很担心你…”
失联的第三天,夏则打了一通电话,留了三则短信。
“徐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愿意跟你说,我跟张楚楚早就已经过去,我不曾,也不会跟她有你猜测的联系,你联络我好吗?“
“徐梨,你是不是想逼疯我…”
最后的最后,都化做一句低沉惆怅的喟叹。
“徐梨,我很想你……”
夏则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就是知道她习惯他的好,更不能容忍他的低下示弱。
如果他骂人,他生气,怪她不知好歹,怨她鸡肠鸟肚,那她还能怼几句,一拍两散。
徐梨气极了,哪怕这气来的无理,她仍忍不住想撒个泼。
她拨了夏则的电话,那头接起,徐梨劈哩啪啦开始一顿骂。
“夏老师,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小孩儿?你高兴时便来摸摸抱抱我,不高兴了,就什么都不想对我说,你哪里是喜欢我,你不过跟别人一样,都是喜欢我的乖,我的听话,我的安分,我的好哄,你们都只是要我在后边等,从来也没想牵着我走。”
“徐梨…”
“是的,我没什么特别,不特别漂亮,也不特别聪明,遇到事情也不懂反抗,也很软弱,整天担心这担心那,我也很气我自己,我也很想与众不同,我也想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觉。但是,那不是我。”
“即便,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优劣,却仍侥幸的相信,你会是特别的那一个人,你会欣赏我所拥有的东西,哪怕少的可怜。
“所以,现在,距离有了,时间有了,我们也不需要尴尬。我不要你了,夏老师,不是你不要我,是我,是我不要你了。”
徐梨一气呵成,不等夏则回话,宣泄完就结束通讯。
解气得很。
下一秒,夏则回拨。
徐梨方才大刀阔斧的勇气凿尽,她有些为难的盯着来电,对方显然不放过,拨了又拨。
慢吞吞的接起来,徐梨声音又轻又怂,”还有什么事吗?“
“徐梨,你给我等着。”
夏则几近咬牙切齿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