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眼要上楼,“才刚八点,不在下面多待一会了?”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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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场室内篮球赛。
很长一段日子之前就下来了通知,当谢麒向宋肖询问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掏掏耳朵,不敢置信。
于是又问一遍:“真要参加?不是这个报了就不能修改了,你想好了。”
谢麒捞过一根碳素笔签字:“想好了。”
宋肖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球赛了?”
他说:“最近无聊。”
宋肖笑了:“无聊也行,咱们学校已经连续两年输给一中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不能让他们骑到咱们头上。”
他一直低头在写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
宋肖的确挺高兴的,等到放学,他参加比赛这件事宣扬得整个年级都快人尽皆知。
谢麒球打得好,倒没刻意过,偶尔课间或者体育课玩几/把,一个带有夸张中二性质的“球神”就私下传开了。
只不过他不是体育队的,但宋肖在体育队有两个玩得挺好的哥们,所以一帮人经常会在一块打球,彼此都还熟悉。
比赛在即,连续一周多他们都在馆里练到七八点,有时晚一点,到九点多,场馆不锁门,保安也都来催好几回。起初宋肖还拉着谢麒对打,到后来他越打越疯,像玩命似的,一场下来宋肖连球都没摸到几回,再也绷不住了:“谢哥,不带你这样的,咱又没来真的,你好歹让我碰碰球吧?”
他一跃,把球扔进篮筐,不停地喘着粗气,走到一边拧开水瓶,往下猛灌一口:“累,不玩了。”
宋肖乐了,问他:“你还知道累啊?”
他扯了块卫生纸擦汗,半天没吭声。宋肖往过看到他坐在地上,也扔了水,跟着坐过去:“哎,失恋了?”
谢麒把头偏向一边,反问:“失什么恋?”
宋肖说:“不失恋你这副样子是要给谁看的?”
他说,不喜欢看就离远点。
宋肖骂他无情,嗲着嗓子说难道你的心是冰块做的?
他嫌恶地皱眉,起身到更衣室换衣服。
宋肖紧跟过去,门没关严,他看到谢麒刚掀起一个角的上衣,这次他看清楚了,在他侧腰的地方,有片巴掌大小的纹身。几天前他偶然一次瞥到,当时还没有这么大,他一度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像…一朵花的形状,又很像写了什么字。
他一推门,对方就有所察觉地把衣服快速穿好,转身向他看过来:“不会敲门?”
从表情能看出,似乎真有些恼。
宋肖尴尬地抓了下头发:“那什么,我没想到你要过来换衣服。”
神色旋即恢复如常,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宋肖哎了声,大方地道句没事:“今晚上队里有人请客,叫咱俩过去喝酒。”
“我就不……”他开口打算拒绝。
“快走,他们人都来了,这会正在外边等咱俩呢,不好推辞。”宋肖不容分说地拉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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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四十,烧烤店人正热闹。
里屋一共摆了六张桌,公共的,不隔间。
几个男生喝多了,勉强能走路的程度。
一出门,宋肖就躺下了,旁边的男生也被他拽得往后趔趄。
“妈的宋肖,你小子有毒是不是?”
宋肖坐在地上,咧嘴傻乐。
谢麒没扶起来,蹲下问他:“回家还是住外面?”
他闭着眼睛:“开/房……”
谢麒说:“…你太沉了,自己起。”
半晌,他才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走了两步,被谢麒拽住:“那边。”
他调转方向:“哦,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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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一家宾馆,开了最贵的房间,条件依旧不尽人意。
两个醉鬼走不远,只能将就。
宋肖问了他好几遍:“谢哥,你真不和我一起啊?”
他说不了。
“为啥?”
“我妈不放心。”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妈宝似的?”
他把钥匙塞给他,不想解释。
他坐电梯到一楼,宾馆老板是位中年女人,眉梢带着几分风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
他顺着她的眼望去,视线停留一秒,随之走到门口。
目光汇集的一刹,谢磷眼里瞬间松懈,像是融了万千春色。
“外面下雪了。”他嗓音温柔。
谢麒转而看向屋外,恰好一片雪花飘下来。
“刚下?”
“没一会。”
他说,一点都不冷。
他的眼,脸颊,脖子,全是热的。
“你喝了很多酒吗?”
“不少。”
“你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