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桐悠直起腰来,面上一片沉静,“弟子猜测应是与巫族之人的胡言乱语有关。”
直到这一日, 谢桐悠正在吐纳养脉, 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愁容满面的清悬。
徐耀之摇摇头说:“徒儿见到她时,只有一个妇人在她身边,确实是普通农人,为了保护她被异变兽所害,也不像是有预谋。”
看着两人牵手的背影,尹天逸的面上神色难辨。他看了一眼,就转头问最喜爱的弟子:“耀之,你再将遇到谢桐悠的事情仔细地回忆一下,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不过是个年轻弟子,这样与一宗之主说话实在有些不敬。
“那你准备如何做?”尹天逸的眼睛紧盯着她,不错过半点神情变化。
清悬进了水榭, 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外面, 确定无人才把门关紧。
第92章 溯源巫族身
谢桐悠微微一笑,拱手道:“禀长老,弟子一心只想做天玑峰的谢桐悠,血脉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她抬起头直视尹天逸,“有人告诉我,只要凭真心行事,公道自在人心,不知宗主以为如何?”
白十九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垂下眼眸,说:“宗主言重了。”
谢桐悠看得奇怪, 问:“师兄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你放心,我这里没有
白十九星眸微闪,在徐耀之的脸上逡巡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下高台,拉起谢桐悠的手一起离开。
谢桐悠知道宗主还是心有芥蒂,但没有直接将她逐出仙宗便已是好事,急忙躬身道:“弟子遵命。”
她这番话,既表达了对师门的感恩,也撇清了与巫族的关系,在场的几个对她印象不错的长老都是暗自点头。
“弟子有记忆以来便生活在山村,之后因异变兽屠村失去双亲,幸得大师兄带我回斗山,才拜入宗门。”谢桐悠不慌不忙,婉婉道来,“弟子已至斗山二十多年,早已将这里当成了家。那个黑袍老者所言,弟子并不在意,还请宗主明察。”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死死盯着白十九。
“真人,”尹天逸的声音沉了几分,“难道你是要质疑我的决定?”
尹天逸见他服软,目光不再凌厉,说:“御霄真人如果想去看望,我自然不会阻拦。”
“真不愧是御霄真人看中的人,果然有胆魄,”他看向一旁垂下眼眸的白十九,说,“你师父这些天未在,关于你身世的事情还是待他回来再做商榷。”
尹天逸静静看她躬身,眸光渐深。他久久不曾开口,只是微眯着眼睛端详下面那个恭敬的身影。
尹天逸看着她扬起的头和暗自握紧的拳头,静默一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尹天逸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听说那人离开时还给你留下了东西,可有此事?”
御霄真人。”
见问不出来什么,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确认她的身世,尹天逸又和长老们讨论了一阵,决定还是等谢桐悠的师父—外出探寻巫族相关事宜的恒衍真人回来再说。
直性子的携霜仙子受不了这种沉默凝重的氛围,轻声唤道:“师兄?”
谢桐悠刚刚松了口气,又听到他说:“这次异变兽夜袭,你做得不错。既然你可以使用阵法让它们回到原貌,御霄真人封起来的那些异变兽就也由你处理吧。做完这些,便在玲琅水榭好好修养,不要随意走动了。”
携霜仙子以为她是要毁掉可以检验血脉的证据,一下变了脸色,厉声喝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尹天逸的目光如鹰,似要看穿她的心思,“你怎知不是有凭有据。”
“好了,”尹天逸挥了挥手,说,“你退下吧。”
“确有其事。”谢桐悠取出褐色的种子,说,“他称此为缘生草,说可辨认巫族血脉,让我自辨。”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谢桐悠两指发力,一下就将那种子捏成了粉末。
天气渐凉, 谢桐悠暂时被限制自由,只能在玲琅水榭中度日。如今让她牵挂的,并不是身世真相, 而是师兄霁风的伤势。她住的位置较偏,只隐约听到师兄们住处方向人来人往热闹了好些天。好在白十九隔两天便过来一次, 告诉她霁风的伤已无大碍。而另一位师兄清悬则不知道忙碌什么,很少出现。
徐耀之回想了一番,说:“禀师父,徒儿当时外出历练,也是无意中发现异变兽的动静,这才出手救了她,并未发现异样,不然也不会带她回来了。”
“宗主,”一直沉默的白十九突然出声,“你这是要将她暂时囚禁?”
“那她的父母亲人呢,可有灵力?”尹天逸追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尹天逸眼神恢复如常,道:“起身吧。你可知今日为何叫你来?”
他看了一眼白十九,又说:“我和诸位长老还有事要议,御霄真人若无其他事情要说,请自便。”见身边的弟子听了话也准备行礼离开,他又补充道,“耀之,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