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吗?」
不知怎地,我突然有些不甘心,彷彿自己花费那么多心力,为每个学生思考如何建构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战斗方式,到头来都只是白费工夫。但面对我的疑问,法尔卡塔倒是一如既往地坦然。
「不然呢?」他咧嘴笑道:「我们连自己的未来都说不准,难道还想帮别人规划他们的人生蓝图吗?这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你想想看,在你一开始教马德隆的时候我就说过,他想当木匠的话就让他回去当木匠,现在他毕业了,还不是一样跑回去当木匠?甚至那个阿苏尔,当初我们谁会想到,那个吵着要学我练刀的小子,在学了我的刀技之后,现在居然跑去当裁缝?
「不管怎么说,他们有能力作出自己的选择,也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就代表我们的教学还挺成功的吗?至于他们的选择是不是符合他们的天赋,又或者是不是符合我们的期待,那些都无关紧要。」他从我手里又抽了一根肉乾,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阿榭洛,你觉得你父亲『剑之为剑,你之为你』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嗯?我想这应该是指,在思考『剑』的本质的同时,也要更了解『我』之所以和别人不同的本质吧。」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回想幼年时父亲一直琢磨我用剑的基础,却从未针对个别剑技给我其他的指点,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思考本质」应该就是正确的答案。
「嘿,这回答还真像你的风格。不过如果要问我的想法嘛??」他一边嚼着肉乾,一边说道:「或许,『剑之为剑,你之为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像天赋是天赋一样,剑就是剑,你就是你,不要混为一谈。是你在用剑,而不是受制于剑;就像我们应该用天赋活出自己的模样,而不是把自己活成天赋的模样。你觉得呢?」
「活出??自己的模样吗?」
想起之前与母亲分别时她曾说过的话,我不禁觉得,法尔卡塔的解读或许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
在和法尔卡塔谈过之后,我的生活既没有什么改变,但同时也变了很多。之所以说「没什么改变」,是因为每天要做的事还是一样:鑑定、模仿、教学,然后和艾琳他们一起进穆斯苟洞窟,一边升级,一边尝试各种战法,摸索该如何将不同技能融入队形之中。而之所以说「变了很多」,是因为当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开始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比方说,在「鑑定」之外,我开始更认真地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每个学员,除了原本就会留意的体能状况,我也会试着从他们的交谈、表情和肢体动作中,看看能否捕捉到他们展露自身「兴趣」的蛛丝马跡。而「模仿」也是如此。过去出于教学的目的,我总是单纯依赖「模仿」这个天赋,只顾着将目标技能如实复製下来,好为学员做个标准示范;但法尔卡塔一句「不要活成天赋的模样」,让我从中醒悟过来——我之所以觉醒「模仿」这个天赋,是因为我小时候养成了主动观察和学习的习惯,如果在觉醒天赋后只顾着复製而不再继续学习、成长,那不就本末导致了吗?因此,虽然并非对每种技能都是如此,但「模仿」与「练习」并进的模式,也逐渐变成了我新的日常。
而在那场谈话过后不久,我的「鑑定」率先发生了变化。
你知道的,l,由于我有每天例行帮学生鑑定一下的习惯,所以随着学生数量的增加,我每天鑑定的次数自然也跟着增加。以二十名在学学员估算的话,扣掉休息日,我每週鑑定的次数就是一百二十次——你对这数字可能没什么概念,但如果放到一般鑑定师身上,这已经差不多是他们半年份的工作量了。而频繁使用的结果,就是某天早上,我的「鑑定」毫无徵兆地失效了。
当时我站在训练场的门口,正要迎接那天的第一位学员。说完「早安」,我习惯性地抬手贴住了他的额头,然而,在唸出「鑑定」两个字后,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由于从没听过天赋会有失效的状况,我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刚睡醒不久、脑子糊涂了,所以马上又鑑定了第二次??然后,我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我当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尷尬地笑了笑,随即装作一切正常。但同一天下午,我立刻找上艾琳、戴奥朵拉和法尔卡塔,将事情告诉了他们。听到「天赋失效」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们三人也和我一样不敢置信;于是隔天,在戴奥朵拉的安排下,莫斯特拉尔特地为我找来了一个他信得过的鑑定师,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到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而这一鑑定,就鑑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结果——我之所以无法使用「鑑定」,是因为我原本持有的「鑑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连鑑定师都没见过的天赋:「洞察」。
由于鑑定师并不知道我原本持有哪些天赋,在看到「洞察」之后,也只是觉得疑惑,但艾琳他们可就不同了,在送走鑑定师之后,一群人马上围着我嘰嘰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这应该是进化吧?你原本的『鑑定』进化成了『洞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