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了耸肩,苦笑:“老同学,说实话,我现在好不容易把当年的事情忘了,如果再见你们,我是真的怕你们会拿当年那个丑闻出来调侃。”他提着外卖袋子,手指不知觉就被勒的暗暗发麻,“况且......况且那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本来我就够后悔的了,要是再被人当笑话讲,说不定我会崩溃。”
好在被旁边的人及时扶了一把,才站稳。
他有点喜欢上这种友好的氛围了。
“天呐,真的是你呀,渐冬!”
他已经不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明白,真正打败困难的,只有直面。
“为啥呢?咱们那帮朋友可惦记你了,当年那个新闻一出,大家都怕你想不开,还专门去你家找过你呢,结果你已经不在a市了。”
一句话,堵得应渐冬哑口无言。
但聊了一会之后,他才发现,其实是自己多疑了。大家都在说子女爱人的事,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竟然都对过去缄口不提,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定是林岩的功劳。
最后,他只能发座标给李蕴,然后默默地走出电梯,进了会场。
电话里沉默两秒,然后李蕴闷声道,“......你家楼下。”
琳琅满目的精緻糕点,流动服务生,还有香檳塔.......
“喂?”
他以为来参加系聚会的,只有一部分同学,可一进会场,他就被乌泱泱的人群吓到了。
应渐冬转过头,对林岩感激一笑,对方也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一般,害羞地挠了挠头,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还用口型对他说,“加油”。
“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怎么也不联系老同学了,我们可是想死你了!”
林岩这样一说,应渐冬更加窘迫了。
送走林岩,他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好好吃个饭了。
这一切,都让他有些胆怯。
他说了声谢谢,还没来得及给对方一个微笑,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年前来的,”林岩笑呵呵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在a市工作的时候被炒魷鱼了,赶上金融危机,工作也不好找,我就来t市了。本想着在这儿临时待上一阵子再回去,可没想到,t市这地方比a市繁华多了,干着干着,也就不想回去了。对了渐冬,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联系那帮老同学啊?”
所以他下了班,就直接开车去了帝豪酒店。
他不由紧张起来:“在帝豪酒店,怎么了?”
“应叔叔,你在哪儿?”李蕴的声音很淡,虽然没有明显起伏,但应渐冬还是听出了他的一丝不悦。
“唉,”林岩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两天,到了系聚会那天,应渐冬想了想,决定出席。
渐渐地,大家熟了之后,就开始彼此开
电梯上升的一瞬间,轻微的眩晕感涌上来,让他有些站不住。
“啊?”应渐冬微微诧异,“你怎么没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啊?我下班之后,就直接来参加聚会了.......那你要不然等一会,我现在开车回去?”
他以为时间会让人们淡忘这件事,可林岩似乎对当年的事情,一丁点都没有忘,相反,还记得比他还要清楚。这真是有点糟糕。
就这样在门口站了小片刻,直到林岩挥手,叫了一声“渐冬”,走过来把他拉到人群中央,他才灵魂回壳。
灯光璀璨的大厅里,四处都站满了穿着礼服的人,就连角落里都被填满了。
林岩临走前,却突然想到什么,他哎呀一声,说:“对了渐冬,后天咱们系聚会,要不你也来吧。放心,大家现在都结婚生孩子了,有分寸的,不会拿当年往事开玩笑。来啊,一定要来,也让大家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别再为你担心了。”
“是啊,你呢,什么时候来t市的?”他笑着问林岩。
应渐冬犹豫了一下,终是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眾人纷纷挤过来,和他一一拥抱,热情的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离开a市了,自然就和a市的朋友断了联系。
现在异乡逢故友,他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联系老同学?应渐冬摇头,“和以前的朋友联系,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酒店?在酒店干什么,一个人吗。”
“不用了,你发个座标给我,我直接过去吧。”李蕴有些不耐烦,“等人太麻烦了。”
两人间聊几句,交换了联系方式,便道了别。
“只是参加同学聚会而已,”电梯里有些闷,偏巧他又系着所有扣子,果然,只讲了两句话,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在哪儿?”
起初他是有点怕的,怕大家提到当年的“录影带丑闻”,然后问他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
儘管已经过去十年,看到那些似曾相识的面孔,他还是觉得紧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