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冯敬棠立即反驳,“你手头有两个空壳。投资公司没持牌没做过交易,拿来做兆阳的董事股东。以后再通过调整投资公司的股份比例来变更控制权,这样更好。”
他急着离开,走远几步,突然又折回来。
“他是什么意思?”
吗?”
“阿爸,说到底,秦主席这份利息我们不想给也要给。没有他牵桥搭线,银行哪会与我们玩?况且这些资金,摆在银行就是棺材本,摆在市场就是老婆本,一个死一个生,你选哪个?”
“这笔钱放入资本市场,玩借贷都行,足够分期付秦仁青的利息了。Rex的钱不多,而且本就计划迟些再给。我们有银行与秦仁青两笔首期,应付今明两年绝对可以。”
冯敬棠听罢,陷入沉默。两个儿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种交易确实只能由叶世文去操作。
“世文,稳妥起见,以你的名义入股兆阳吧。”
交易怎么可能一通电话就谈妥,冯敬棠语气诧异,“他跟你谈了?”
冯敬棠抬腕,发现已过大半个钟,“迟点我再与你谈细节,到时候Norah配合你。至于秦主席那边,你跟紧一些。”
秦仁青眼见有人主动送钱,笑得拍手称赞。他就中意叶世文这种见利忘义,罔顾亲戚人伦的无耻行径,有他当年风范。
这时叶世文才应下。
“照旧——”叶世文想起前日夜晚种种,把备好台词念出,“之前谈的条款照旧,但他借资那部分,加多3厘息。”
万事俱备,叶世文却沉声反问,“我以自然人身份持股?”
叁十年前的寒门贵子,熬到岳父驾鹤西游,翻身做主,早就忘了【感恩】二字怎么写。
叶世文不动声色。
哪有男人舍得霜打娇花。
“那——”
“谈了。”
“他们想有个自己的【营地】,争取市民支持度不是易事,后期商业与学校运营开始的时候介入更好。说是这样说,早些给Rex也不是不愿意。”冯敬棠站队站得明显,“我都明白,就是打时间差,但有风险。而且这样玩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分成收益?我们的钱肯定要先到手。”
再让冯世雄母子作乱,只会心力交瘁。曾慧云始终是世家出身,又把这份虚名遗传给冯世雄。路数正统,胆小怕事,玩台底数玩不赢人。
冯敬棠亟需一个得力的人替自己周转,回归叁年,他已被上面压得喘不过气。
叶世文十分笃定。
“七成,开卖到七成,是现金净流量转正值的时候。减去税费也有赚头,兆阳的LP可以开始做收益计提,还能偿还银行开发贷款。秦主席愿意帮我们谈更宽限的延期支付,本金不着急,LP的钱照样拿去利滚利,下一宗地怎么说后年也该拿了。”
但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志在望北,金字塔尖,情爱始终排最末。
亏欠叶绮媚
楼宇规划、资金周转、甚至兴建成本他都心中有数,做得不比冯世雄差。至于多了那3厘息?他已谈好,与秦仁青对半分。
这个父亲顾忌甚多。
叶世文点头。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叶世文在心里嗤笑冯敬棠的鼠目寸光,却顺他话去回应。
“如果你担心的话,你让我入股大哥公司。以我的名义做股东分红,我去帮你赚息。”叶世文小心试探,立即补了句,“但也要先问下大哥意见。”
“他不敢有意见。”冯敬棠应得很快,“他两母子所有钱和资源都是我给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关绍辉,中国城常客,宝姐多年相好,只有叶世文知道他们私生子在何处。
叶世文知他心思,拿【冯】字头的钱去玩擦边球放贷,实在危险。
冯敬棠气急,却遭叶世文拦住发话机会,“阿爸,银行融资肯定会被监管,但这次托管律所有得谈。我可以想办法与银行那边搭线,争取关绍辉律所,就是两年前帮你解决陈康宁被人栽赃假付款证明那单案的大状。人很醒目,只要我们账面做得好看,这些钱怎么花他不会过问。”
“银行融资缴纳完置地费用还有剩余,就以设计费明目支付到大哥公司,商业楼宇设计费没有所谓的标准,想定多少都是我们说了算。他是Parco股东,先以分红的名义计提出来,反正在红港股息分红又不计税。”
他从十七岁起就知道要为二十七岁作准备了。
知父莫若子,拿持股比例调度自己的势力范围,是冯敬棠惯用伎俩。
冯敬棠沉默。抬眼时,仿似又见到叶绮媚,目光暖了不少。那个温润如水的美人,分手时肝肠寸断,说你走了我就只能死了,棠哥,求求你不要撇下我。
叶世文摇下车窗,“阿爸,还有什么事?”
叶世文未讲完,冯敬棠似乎被点醒,突然仓促决定。
他想了想才开口,“但拿世雄公司股息分红去利滚利,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