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陌生男人走了出来。梁药立刻关上光脑。他正在低头系腰带,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宽边银纹的腰带束住他的窄腰看起来十分秀色可餐。
他走向她。年轻又明朗的眼睛毫无所察地朝她盈盈一弯,伸手,极其自然地拉起她垂在腿旁的手,晃了一下,轻声地征询她的意见:吃完早饭后,去买衣服?
梁药喉头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哑着嗓子又嗯了一声。
陌生男人便朝她抿嘴一笑。
梁药的别墅建在山上,远离人烟,下山要靠空间传送站。她条件反射地在传送金属板上输入了军事基地所在地的坐标,她日常上班的地方,但输到半途便反应过来删掉了它,不动声色地改为另一组地址。
陌生男人没有跟着进来,他站在传送站外,透过窗户看着山上的景色,姿态矜贵散漫,一副任她安排的样子。
直到梁药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迈进传送站,牵起梁药的手,嘴角翘着,愉悦地要求道:修条缆车道吧,以后可以坐缆车下山。
梁药嗯地应付了一声,暗想,未免有些恃美而骄。
随着一道Jing神力输入,空间系异能运转,她们被传送到了山脚之下。
然而,梁药刚一走出山脚下的传送站,还没来得及关门,刹那间,无数闪光灯对着她的脸亮起,陌生男人立刻松开她的手,同时用袖子遮住脸,转身退了两步,藏进传送站的遮挡中。
快门的声音聒噪如夏蝉。梁药露出温和的官方微笑,立刻有人将话筒举到她的面前,心急火燎地问:梁团长早上好,终于等到您了!我们是第一资讯的记者。请问您是否已经知晓,您的同僚以及您最大的竞争对手颂神已在昨日死亡?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她礼貌而熟练地回应镜头:抱歉,请再说一遍?
颂神是谁?
记者们刚要开口,身后的陌生男人竟然自己从她的身后走了出来。镜头立刻转到他身上,连带着梁药一起,咔咔咔地拍下两人的合影。
另一位记者挤开上一位记者,趁机追问道:梁团长,这位是?
梁药顺势不回答上一个问题。她故意目露柔情地看着出来添乱的陌生男人,希望他自觉道出身份。
陌生男人演技不遑多让,他眼含痴迷地与她对视片刻,随后转过头,面对围观的记者,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轻轻地丢下今日的头条:我我是替身。
什么替身?
梁药忍住不语,目光幽深、面容沉静地默认下来。
好在记者们没有怀疑。面面相觑片刻后,她们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这一说法,连声线都颤抖了:天啊!天啊!这么快?这么快就找到了下一个?不愧是梁药!
快看!他还穿着那位的衣服!另一个记者惊呼道,但声音很快向下一压,嫌弃道,颇有些画虎类犬。
今天暂且就到这里吧。梁药温和地说,麻烦让一让,我们赶时间。
记者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她们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有的看起来是真心喜悦,有的好像是幸灾乐祸。
梁药一面暗暗将反常之处记在心里,一面带着陌生男人离开山脚。
等到乌泱的人群和摄像头彻底离开视线,梁药直接将视线睇向陌生男人,等着他的解释。
却见陌生男人眼神寂然,唇角下垂,明显极不高兴。
不过,他对梁药的视线十分敏锐,立刻察觉并收敛起消极神态,然后慢条斯理地斜睨了她一眼,像是刚刚发现美玉也有瑕疵一般,哼道:你竟然被记者堵家门。
梁药不置可否地回看他一眼,心里也是好奇的,竟然有记者敢堵她?
陌生男人转而叹了一口气,赖上她:烦死了。你干嘛起那么早,今天就不该出门。
梁药目光凉凉地看着他无理取闹。
陌生男人似乎自知理亏,他不太情愿地承认道:好吧,就算不出门,它也有可能放火烧山逼你出来。
梁药心头一跳,他似乎已经对适才的一切有所猜测。
但我就是不高兴。他维持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这种无时无刻不以自我为中心自言自语的能力的。
梁药还在为萦绕在他身上的那股无处不在的陌生感而感到迷茫,却见他的眼波蓦然一转,语气重新软了下来:除非你再多请两天假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