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生前一天才把貨送完,今天沒什麼貨要送。上午開了半天的店,沒喊柳惜兒起床。
柳惜兒醒來時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是被熱醒的。趕緊梳洗完下樓,見沈夏生在樓下看店嗔道:「怎麼不叫我呢。」
「我今天沒事,你多睡一會兒沒關係。」沈夏生道:「鍋裡有碗餛飩,妳先吃了吧。」
柳惜兒到廚房打開鍋蓋,裡面果然有一碗餛飩,泡得麵皮有些爛了,湯還有點餘溫。在青竹村就是地主家也不會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她有點羞愧。
柳惜兒把餛飩捧出來。因為只有她一人吃,也就不端上樓了,拖了隻凳子就坐在灶邊吃了起來。
吃完出來見沈夏生在跟客人說話柳惜兒就沒打擾,靜靜在一旁等著。
「這幾年城裡的女人也開始喝酒了,我之前試了一次玫瑰露,甜的。沒什麼酒氣卻賣得跟烈酒一樣貴。」一個行走商人模樣的客人跟沈夏生抱怨道:「聽我老婆說是宮裡流傳出來的喝法,也不知真的假的,倒是商行裡幾個婆娘聚會都會喝,可費錢了。」
桐花鎮上只有沈家一家酒坊,沒有同行需要往來。在城裡參加了同一商行的商家常不時聚會互通消息,原本只是男人們聚會,後來連女人們都開始聚會了。
「若是能打聽到有用的消息,費點酒錢也是值得。」沈夏生寬慰道。
「哪是什麼正經消息。不過是三姑六婆的家長里短,再不就是相看哪家子女到了婚配年齡。」那客人一臉不屑,看看時間道:「不聊了,我還趕路呢。」
「一路平安。」沈夏生送走客人。問柳惜兒:「吃飽了?」
「嗯。」柳惜兒應了聲問:「大壯呢?」
「他說熱,跟幾個小夥伴玩水去了。」沈夏生邊說邊開始收拾門店。
柳惜兒見他要打烊的樣子,問:「怎麼要打烊了嗎?」
「下午帶妳去給大夫看看。」沈夏生道。
「我沒什麼事,可能就是這段時間累著了,休息一會就好。」柳惜兒道。
今年也是豐年,各式糧食價格都不高。沈夏生光是跟附近農戶收糧就收了近千斤,釀酒送酒忙碌了個把月才弄完。加上這年秋天特別熱,每回蒸酒的時候都覺得人都快熟了,沈夏生怕她是中暑了卻不自知。
「沒事,還是看看比較放心。」沈夏生道:「看完順便到抓點烏梅湯什麼的,我與大壯也是能喝。」
柳惜兒聽他這麼說也不好阻止,就是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診金。
幫著沈夏生收拾好店面,二人一同來到醫館。大夫正在給別人看診,藥童便讓他們坐在一旁等待,還給兩人倒了杯青草茶。
「你們稍等一下,師父可能還要點時間。」藥童說完便又回去撿藥。
「多謝。」二人道過謝,喝了點青草茶。茶裡雖沒放冰塊,喝完後卻有種清涼感,很是消暑。
「相公,今年水果好像也很便宜,要不也多熬些渴水吧。」柳惜兒提議道。
所謂渴水是將水果熬成膏狀,要喝時才用水化開。渴水能長時間擺放,趁著豐收時多做一些起來慢慢賣,應該也能有不錯的利潤。柳惜兒盤算著想。
「好啊,我明天再到附近村裡問問有沒有什麼水果豐收。」沈夏生回道。
他們店裡本就有兼賣一些涼水與渴水,涼水要每天現熬比較麻煩,渴水卻能一次熬上一大鍋,相比下來還比較省事也省柴。
兩人坐著聊了一會兒天,大夫這才送走上一個病人。輪到柳惜兒看診,大夫問過她的症狀後又給她把了把脈。
「冒昧問一句,夫人這個月癸水來了嗎?」大夫道。
「啊莫非」柳惜兒先是怔愣了下,盤算了下隨即面露喜色。
「恭喜恭喜。」大夫對兩人拱拱手道:「夫人有喜了。」
沈夏生也是愣了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柳惜兒有喜了,他要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