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生活有了盼頭,柳惜兒總覺得與沈夏生成親後的日子過得很快,若不是沈夏生提醒她可以蒸酒了,她都沒發現他們搬到這裡己經快兩個月。
沈夏生一早洗淨了蒸酒的器具,柳惜兒也燒好熱水。三人圍在酒缸前等沈夏生動手開封。
酒缸口是封了泥的。沈夏生敲開泥層、揭蓋子的瞬間一股子帶著紅薯味的酒氣就漫了出來。
「有酒氣,是成功了嗎?」柳惜兒問
沈夏生探頭到缸口聞了聞道:「酒氣是對的,來蒸吧。」
沈夏生用大杓把酒糟舀進鍋中,柳惜兒就拿木混把它與沸水混合,裝得七八分滿之後放上木製的酒甑,又在酒甑上面放上另一口鍋,最後在上面那口鍋上裝滿冷水。
沈夏生把下面鍋子與酒甑間用麥糠填住空隙,上面的鍋子與其它部位則用布繩封住,只留一個供酒流出的出口。
「怎麼還沒好啊?」杜大壯眼巴巴的看著那個出口,眼睛眨也不眨。
「快了。」正說著就有酒流了出來,沈夏生拿了一隻碗過去接了一碗。
新蒸出的酒,酒色清澈、酒花漂亮。柳惜兒與杜大壯正高興,沈夏生卻把那碗酒拿去外面倒掉了。
「相公,怎麼倒掉了?」柳惜兒不解的問。
「頭碗酒是不能要的。」沈夏生解釋說:「教我蒸酒的人說酒頭有毒不能喝。」
「原來如此。」這段時間下來柳惜兒與杜大壯都對沈夏生馬首是瞻,他說什麼就信什麼。
沈夏生拿了個酒罈來,在罈口墊了塊布,放在出酒口下面接酒。
杜大壯見那出酒口流出來的酒如細線般,忍不住心急地催柳惜兒:「姐姐燒旺點、燒旺點。」
「不行,這時火不能太旺,要是把酒糟燒焦了可會壞了一鍋酒。」沈夏生看了看灶底對柳惜兒道:「火再撥小點。」
柳惜兒依言把灶裡的木頭撥了撥,讓火別燒得那麼旺。
沈夏生另拿了隻碗接了一點酒,自己抿了一口。酒很香,帶著紅薯的味道,口感很辣,有新酒特有的嗆,總體還算過關。
「我也要、我也要。」杜大壯興奮的在一旁喊道。
「他能喝酒嗎?」沈夏生問。
「就一小口應該無妨。」柳惜兒道。
以前在杜家時杜大壯也是吃過雞酒的,柳惜兒覺得應該沒問題。
沈夏生把碗遞給他,杜大壯接過直接悶了一口。
酒入喉杜大壯先是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隨即從興奮變成痛苦,道:「好苦、好辣。」說著就要哭出來。
「怎麼了?」柳惜兒趕緊給他倒了杯水,一邊餵杜大壯喝一邊拍他的背安慰:「好些了嗎?」
「不好喝。」杜大壯扁著嘴道。
「好好,我們以後不喝。」柳惜兒看見杜大壯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漲紅,顯然已經醉了。
「姐姐,大壯頭暈。」杜大壯委屈地道。
「姐姐帶你回去休息,我們睡一覺就好了。」柳惜兒沒想到杜大壯會只喝一口就醉,只能先扶他回房間休息。
柳惜兒把杜大壯哄睡了才下來,沈夏生正在把酒甑上面那口鍋裡的熱水舀下來,換上新的井水。
柳惜兒見狀又坐回灶前看火,奇怪道:「怪了,之前大壯吃酒也沒這麼快醉。」
「妳嚐嚐,小口抿。」沈夏生換好水,把剛才那碗酒遞給柳惜兒。
柳惜兒接過,只抿了非常小一口就皺起眉:「怎麼這麼辣。」
「鍋頭當然辣。」
「這酒有人喝?」柳惜兒不解。那酒她沾一下脣就受不了,難道真有人喝。
「那些我們留著做點別的吧,現在接的這個才是要賣的。」沈夏生道。
柳惜兒這才注意到他換了個罈子接酒。
看著清澈如水的酒ye從酒甑中緩緩流出,柳惜兒恍惚有種像在做夢的感覺:「我們還真要開始賣酒了。」
在與沈夏生成親前,柳惜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這當爐賣酒的工作。
沈夏生以為柳惜兒覺得當爐女的身分上不了台面:「妳若是不想拋頭露臉」
「我不是嫌棄。」柳惜兒打斷他道:「我既嫁給了相公,就該夫喝婦隨。何況這事不偷不搶,沒什麼見不得人。」
「這次釀的不多,明天我先給之前訂了酒的人送過去。等我們秋天再來釀一次大的之後我們一定會生活得愈來愈好。」沈夏生對她保證道。
柳惜兒看著沈夏生的眼睛,覺得心口又暖又漲。她輕輕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