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有困难直接找他。”
找他,宁仇垂眸看着名片,被上面的几行字惊到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缩了一下,在方姨期待又坚决的目光下道:“好,麻烦鞋子也扔了吧。”他将名片取走了。
没有辗转,他打了滴,市中心到他所住的小区,40分钟,花了66.20元,致谢、下车、上楼、锁门,他的动作很急,他冲进浴室开了花洒,衣服没来得及脱,沾了水贴在身上,他委身下蹲抱住了自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脑海画面闪烁,他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有情感洁癖的,他笑了一下,大概是那人在他母亲过世的十数天内,带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回家过夜的时候吧。
宁佩妍刚刚去世,又适逢高考,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精神可嘉,奋力涂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逼走的,多少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句话:“我已经养你够久了,马上滚。”可明明家里赚钱的是他的母亲。
相逢最美好的理由是什么,是久别,还是奔赴,而他与他养父的相逢一地鸡毛。
宁佩妍在外面做生意,两人很少见面,但是一得空,无论多远总会回来,即使是陪他度过一个寂寥的晚上。
他对宋高印象不多,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同他打交道,他当时待自己是极好的,他们夫妻二人恩爱吗?应该是的吧,每当两个人站在一旁的时候,他们总是笑的很幸福,可他们是分居状态。
那天,他在备考时听到同学在读新闻,他听到了母亲的公司,听到了母亲的姓,跳楼自杀,他下意识逃避,或许不是呢,但是后来他越来越害怕,两天了,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宋高的也打不通,他怕了,他狠劲地冲去了办公室,在他的一句又一句的询问下,他的班主任与年段长也红了眼,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就这样吧。
请假回了家,平时熟悉的小洋房,现在他觉得很陌生,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看着宋高站在他母亲遗像前,身边还站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虽然穿着黑裙,但是她那张脸,写满了不屑一顾。
他恣目欲裂,冲上前推开了那个女人,却被宋高一巴掌扇倒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他回来的?他的母亲过世了啊,这个人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宋高的那副嘴脸,嫌恶的,丑陋的,他先前在自己面前作伪。
那天,他送了他的母亲最后一程,他那时候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他连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后来,高考了,他来到了这个城市,他想着母亲是不会愿意待在那么冰冷的地方的,于是他将她也带了过来。
大一寒假,他回了趟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回的,毕竟他还要兼职赚生活费,宁佩妍留给他的钱没舍得花,都被他留起来当学费跟防不时之需,他回家独立户口,得知那人生意失败,将宁佩妍的事业输得一塌糊涂,回来后没忍住在她墓前笑出了声,笑了哭,哭了笑。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那人妄想东山再起,借钱不还,这下不仅输了全部,连要债的人也找了上来。
那天兼职回家,门口堵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他不敢走过去,那些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想跑脚底却像生了根,他被抓了进去,他不想替他还钱。
这些人在他身旁嘲笑着:“没钱,不如你去卖好了,长成这样,来钱应该很快。”
那个看起来好像是头头的那个人,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下巴,力气大的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给你一个月,把剩下的60万还回来,不然......”
他作威胁状地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就等着给你的爸爸收尸吧,然后再慢慢找你要。”
那些人走了,宁仇踉踉跄跄跑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他没办法止住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他重复了三次才将水顺利地倒上,不想管,就这样吧,那个人,与他无关。
可接下来的安生日子也与他无关,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能在房间门口收到一个小盒子,里面装到赫然是一根手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谁的,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打开那个盒子,鲜血淋漓的模样,他是怎么妥协的呢,哦,是那天早上要去上课,那猝不及防看到的盒子里一撮带血的头发,上面还挂着一片头皮。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快被逼疯了,课也没上,就裹着被子在家里躲了一天,有人开门走了进来,忘锁门了。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还要恐怖的多,已经从先前的坦然自若变得惶恐不安,整个人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人走到他的床前,步步紧逼,宁仇在床上已经无路可退, 他哀求地看着他。
“唉,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我都不忍心再送过来了,可是我又不得不送。”他的话里确实可以听到些许无奈。
“求你,放过我把。”
他又叹了一口气:“孩子,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做不了决定,钱肯定是会要回去的,你不知道你父亲都拿了什么东西去抵押,他们真的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