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成羽身着囚服,被下了重枷跪在天牢。
不止是跪,还半趴着。
脖子上被铁环吊着往前拉,使得身体前倾到,得腹部使出全力才能稳住,否则就会被铁环勒到窒息。
这个姿势很磨人,尤其磨这位曾经权势滔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炎大人。
他可是养尊处优,好好把自己的身子保养了八年。如今,却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子,直接关到了收押重犯要犯的天牢。
怎么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的,炎大人一直没想通。七日了,心愿达成的小皇帝都没来看他,他想念得紧。
这心神一荡,注意力不集中,姿势就容易变。哗啦啦的锁链声伴着艰难的呼吸声在天牢里回响,像是绞刑处决人犯的前奏,透着一股子阎罗殿的气息。
“看来不安分的,到哪里都不安分。”谢无逸踩着龙纹靴一步一步,轻巧地跟个采花大盗一样,翩然而来。
炎大人心中一喜,忙抬了头,“阿逸来……”
掌掴之声擂鼓一般,把最后一个字掐死在受刑人的唇齿之间。
“谋逆罪人,呼朕的名讳太恶心。”谢无逸用脚勾起炎成羽的下巴,迫使他脖颈后仰到后脑勺几乎贴到背,铁环也梗在脖子后面磨着,像是要让他直接以这种方式,身首异处。
“陛……陛下……饶命……”识时务者为俊杰,炎成羽最惜命,可不愿就交代在这儿了。
谢无逸眯了眯眼,“昔日炎大人不是风光得很,要朕做这做那的。现在求饶这么干脆,是憋着什么坏呢?”
“臣……我能有……什么坏……心思,都是……为了……陛下。”
为了得以喘息,炎大人不敢称“臣”,却也不愿以那些个“罪人”、“小人”之类的来自轻自贱。
换了“我”,算是讨巧的一种方式吧。
谢无逸勾起嘴角,暂时放过了对方的下巴。
“看来人如其名,炎大人果然够‘烈’,落魄到此等地步,还伶牙俐齿得很,让朕都有些佩服了。”
炎大人,本名炎烈。
坊间都传,他自己嫌这名儿有“飞蛾扑火”之感,不吉利,故一直不让人叫。
若是大街上不小心哪个不长眼,触了这霉头,当夜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套上麻袋,打得鼻青脸肿。
虽然谁也没证据,但人人都说这是炎大人小心眼儿,亲自指使人干的。
久而久之,炎成羽的酷烈行径,便自然而然声名在外了。
谢无逸围着罪人慢悠悠地踱步绕圈,炎大人如芒在背,被那目光盯得发慌。
他舔舔唇,带着几分委屈,想把获罪的前因问个明白。
“陛下,那匕首是您宴会上赠的,让我入寝宫私会的帕子是您暗地里塞的,可我想不明白,为何最后以‘弑君谋逆’之名拿我下狱的,也是您呢……”
“呵……”谢无逸背着手,在炎成羽身后站定,“事到如今,炎大人还在装傻呐。”
他忽然伸手把跪趴之人的裤子褪了,修长的食指毫无预兆地挤进那五谷轮回的出口,附带了一声真心实意的夸赞:“好紧。”
炎成羽被捅得一颤,差点摔了。
谢无逸好心扶住了他的胯,继续向里探索。
“嗯……”不由自主的破碎呻yin从嘴里溢出,虽然疼,但炎成羽还是颇为自觉地扭了扭腰,想要得到更多。
谢无逸哪会如他的愿,手指骤然抽出,顺势拍了拍他的屁股,激得炎成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陛下……这权您也收了,罪您也定了,若不把帕子上应承之事做完,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哈?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炎大人,竟也会主动找Cao。”谢无逸语气里尽是嘲讽,全然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
“不管陛下信不信,我一直是向着您的,若不是……”
剖白被无情打断,“好了。朕知道,炎大人最是忠心。可惜……”
炎成羽在小皇帝的最后一句话里直接白了脸——“朕受不起。”
谢无逸蹲下来,当着炎成羽的面儿,掏出那方诱他入死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把方才进他身体的手指擦了,然后将帕子塞进了他的嘴里,扬长而去。
炎大人突然没来由得一阵心慌,若是小皇帝连玩他的兴致都没了,那他——还能活吗……
这个答案他没等太久。
第二天,当看到那一盘大大小小、或钝或利的刀具时,他才惊觉,这辈子为了活命,他到底漏了一件怎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