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镇牌前经常看到几个字母,熟悉到可以画出来,但那时不识字,后来少爷教我认了字,我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
她面色变得有些奇怪,问我:“是说莱格斯镇吗?你要去那儿?”
“是的。”我点头。
她上下扫视我一遍,打量我一会儿,说:“那边可不安宁,你还是别去了,你去很容易被抓走。”
“被抓走?为什么?”
妇人凑近了我:“最近那个镇子里经常有小孩被抓走,大概就是你这个年纪,而且...”她看着我的眼睛。
“据说都是灰色眼睛。”
我摸上眼睛,对她笑了笑:“您告诉我方向吧,我家人在那儿。”
“你往那个方向走,穿过一个森林,记住,一定要直着走,偏了会到另一个森林。”说着她递给我一根绳子。
我向她道过谢,走向那个森林,绳子在身后始终是直着的模样。
妇人没说大概的时间要耗多久,我只能不停地走,野果和溪水都能勉强填肚子,我的身上因为叶片多了很多条划痕,它们在溃烂,即使我经常用清水洗,它们也在逐渐扩大,就好像我这个人没有自愈的能力一样。
小镇的镇牌从来没有那样令人温暖过,上面是熟悉的字,其中一个被一团东西挡住了,我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一样,先是惊诧,因为那是人的脑袋,再是不敢置信。
杰思敏?
那个管家?
为什么?
他连死的时候都是皱着眉的,我不解于他突然的死亡以及这个示威般的人头,我抓住一个人,问他:“被挂在镇牌上的人干什么了?”
那人正要解释,看向我眼睛时,却突然露出恐惧的表情。
他大声说:“这里有灰瞳!”
一堆人跑了过来,抓住我,把我放到一个破旧的马车上
我想到了那位妇人之前说的小镇里有很多灰色眼睛的人被抓走,但是无法再深想下去了,我觉得我的脑子好像堵住了,又晕又疼。
我被送向未知的地方,可是我才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不久,我还不想走。
在简陋的马车上的时候,我透过木材裂开的缝隙看到马车夫此时正在驾驶经过的地方——那个森林里被开了一条路,野蛮的开路,像是光凭车子多次的经过所导致。
车子停了,地方到了,我怔住了。
不是因为熟悉的建筑,不是因为路旁没有了漂亮的薰衣草,是因为我看到一个人。
“先生您看...”马车夫边搓着手边笑的谄媚,“我给您带来一个灰瞳的漂亮小姐。”
少爷的脸上什么神采都没,他看了眼旁边的仆从,仆从会意,给马车夫一张钞票。
马车夫笑嘻嘻地接过,正要回头走,少爷却叫住了他:“等会儿。”
说完他走近了我,我看到他眯起了眼睛,端详着我。
应该是认不出来的,我的脸和性别都被改了,肯定认不出来。
“你回去吧。”少爷对马车夫说。
“你和我过来。”少爷对我说。
他叫来了家庭医生,帮我处理溃烂的伤口,发现我的体温不正常,我才得知我发烧了。
那个医生先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几次张嘴又闭上了,少爷在随他走出房门前跟我说:“好好养病。”
我的脑子越来越堵,简单的思考都不能了,医生打的一剂药也只是起了一会儿作用,眩晕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头一次觉得活着原来这么累,我感觉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天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少爷终于回来了,他坐在床边,问我:“年纪。”
我的喉咙被烧干了,干涩的疼:“不知道。”
“也是,你现在动脑都困难。”
然后少爷便走了。
我这一躺,一病,除了擦身子就没再起来过,家庭医生每天都来看我的状况,见到那些伤口久久不愈合,只叹息地摇摇头,有时我不解地看他,他会对我勉强地笑笑,安抚似地摸摸我的头。
被少爷安排来照顾我的女仆一开始是一副很嫌弃和不乐意的模样,这种表情会在我吃送来的饭菜时产生变化,变成渴望,我看她对美食有兴趣,正好有吃不下的菜,便把她招呼过来一起吃,当时她的表情显然是有些惊愕的,后来食物入口了又变成感激。
她叫埃文,是家里第三个女儿,她的父母本来以为前两个都是女孩儿,第三胎应该是个男孩了,在她出生前就定下了这个名字,后来发现是女孩,倒也没失望,让她抓阄抓名字,还是埃文。
在与埃文熟络前,我觉得整日躺床上十分无聊,但熟络后便不一样了。这个极其有趣的女孩,讲话很夸张,但不让人反感。她的碎碎念很亲切,我有力气的时候坐着听,她就会站在床边,有的时候表演很夸张的动作。我躺着听的时候她就坐在床沿讲。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有一次我要去擦身子,她看我身子这样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