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当时太自信了。”李欢欢甩甩头，把那些往事扔开，道：“总觉得自己把你迷到了五迷叁道的地步。”
“我不需要做选择。”
“最后你做了选择。”
“不啦，我赶时间。”
“嗯？”
看到老K吃惊的样子，李欢欢挥挥手，像要抹掉对方的表情似的，“收起你演员的那一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老K看着她，眼里一如此时的海面般讳莫如深。
夕阳已沉，天空和海面融成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李欢欢抱着书包站在水边，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心里想：“再见了。”
事到如今，她还是会难过。
“嗯？”
“有个问题曾经困扰我很多年。”
“直接吗？”
“你爱我多一些还是林珊珊多一些？”
“随你怎么说吧。”
“我猜你也应该有了答案吧？”
“你不生气了？”
她真的换了个人。
“我从不对诚实生气。”
李欢欢心底一阵刺痛。
老K手里的烟，袅袅升起，映着天色，像在催倦鸟归巢。
“你早这么承认不就完事儿了。害我跑那么长一截路。”李欢欢竟然笑了，跟刚刚判若两人，她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朝老K伸出手，道：“要我拉你么？”
“傲慢。”
李欢欢一惊，“这里可以泊船？”
“哦？”
“这是一个码头啊，happy小姐。”
亚瑟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将一根绳索扔向岸边，老K接住绳索，绑在码头上的地桩上，“K，船很棒，你换发动机的主意是对的。嘿，happy，要不要上来兜一圈？海上现在浪很小。”
“拜托，不用这么直接吧？”
“嗯，最近有了答案。”
“别逗了，我赶去机场。”
“好啦！我承认我们之间是恋爱，尽管时间很短。没错，那就是恋爱。我很确定，就是那种感觉。你对我也是那种感觉……别不承认……怎么可能有男人对我没那种感觉呢？哈哈，我那么可爱。”
“确实是。”
“给我试试吧？”
“你的机票是明天，对吗？兜一圈也就两个小时，一点儿不耽误你。”
“请便！”
“烟。我试试。”
“我们谈完了吗？你还没给我讲你为什么会困扰？”
“如果你跟小甜珊接触过，你也会喜欢她，屏幕上的她，跟私底下没有任何区别。她是那种没有缺点的女孩子，阳光、大方、善良……不然也不会才签进公司，老板就给那么多资源力捧。”
“所以不是我的爱情被打败了，是我被打败了，对吗？”
她半开半笑，半认真。
一艘船，远远驶了过来，靠近，最后停靠在码头。
“你过去为什么不问我？”
李欢欢往前走，老K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果你不能坦然上这条船，说明你根本还在乎。”
“介意我抽根烟吗？抽根烟再走。”老K站在水边说。
“问又怎么样？事实摆在那里。我觉得很丢脸。直觉靠不住。”
李欢欢拾起地上的背包，抱在怀中，跟在老K身后，两人走向码头，老K没有直接上车，而去了更远的海边。
“我一直以为你不觉得跟我是恋爱呢。”
“算我在乎吧，早
“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让。”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开诚布公的态度。”
“喂，不要得寸进尺啊，你答应谈完就送我去机场的。”
“让我送你去机场了？”
一个剧本，终于收场，回到现实世界，她疲惫已极，腿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抹了抹眼泪，大笑，笑够了，李欢欢抱紧自己，头发在风中飞扬，遮住了她的脸庞。
老K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说出来，一切都不一样了，横亘在她心头多年的那个结，在慢慢解开。
李欢欢捡起地上的书包，重新背上，转身离开码头，经过老K身边时，老K按住她的肩膀，道：“试试。”
老K将烟头拢在掌心，把烟屁股递给李欢欢，李欢欢双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小心地接住，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将烟夹住，她单手举着烟看了会儿，像老k惯常那样，然后眯起眼睛，将烟放入唇间，烟在她嘴唇上摇摇欲坠，像随时要掉下来，接着，只见火星一闪，李欢欢仿佛被什么憋住了，定在那儿，下一秒，她又咳又呛地笑出声，然后是猛烈的咳嗽，老k都能听见她的眼泪，“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
“上船兜一圈试试。”
跟耽误不耽误没关系，她不想上小甜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