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西辞抓心挠肺地难受却无法表达，只能用脚趾扣拖鞋鞋底。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余西辞觉得衣服拉扯得背上很痒，可又不能抓。
余西辞轻声道：“出尔反尔什么的，都没勇气叫你出去，真的好没出息。”
“余导，不给个谈判机会么？”楼颂柔着声音问。
余西辞感受着掌心传到肩臂的热度，心里的淤青在一点点融化。
自信回归状态的楼颂在脑中迅速整理了一下攻略思路，然后伸出右手，捏着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拽了拽余西辞的衣角。
他给了余西辞许久的时间回答，看着他垂目不语，却偏不放开他。
余西辞抽了口气，感受到体温和味道的他愈发不敢动了。
按照现在这个状况，最佳方案是跟昨天早上在宾馆时一样快点拉开门马上撤的。但是，但是，这是自己房间，而现在楼颂就卡在他自己的房里，他能往哪里跑。
他觉得楼颂说得真没错，“白天睡了就跑、下午哄我、晚上勾我，做完睡好用
算了，成年人，自己做的选择，没道理抗不下结果。他在发散思维中努力为自己找补。
余西辞背对着他，最终还是没忍心没忍住，问道：“谈什么判？”
与此同时的余西辞，则在反反复复整理本就不大的登机箱，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满脑袋在想该怎么劝楼颂离开。
不至于的。
直到他吸了口气，终于开口了：“……我在看我自己。”
他的目光只能飘忽不定地往下打转、往旁边逸散，这一转，就转到了楼颂搭着他的右手上。
他想跟余西辞掰扯明白的时候，余西辞跑了。他再来找余西辞掰扯明白的时候，不能又是以自己跑了来收尾。
作为一个在感情失败上颇有心得、常年处于情感劣势的一方，他养成的好习惯就是绝不恋战、也不赖桌子。觉得不妥就道歉，哪怕很委屈，觉得不对就跑，哪怕很难受。
楼颂若即若离地贴着余西辞后背，把声音放得更柔了：“你单方面做的决定，没问过我的意见。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谈谈的。”
没有他楼颂搞不定的男人！
楼颂觉得他在动摇，于是用了用力，把余西辞拽退了一步，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不至于吧。
“哦？”
楼颂憋了一会儿，劝自己放松。
可是，此刻就是不想走。
照道理，人家把不想搭理你写在脸上吐在空气里，他应该知情识趣点优雅转身，自讨没趣不符合他的人设，死乞白赖更加不是他的风格。
在楼颂的鼻息和体温下，下一秒余西辞就联想到了他自己身上打架留下的伤，那些一块块的淤紫曾被楼颂这双漂亮的手抚摸过，甚至还被细致温柔地舔舐过。可是终究也是会消退的。
衣物轻微的扯动让余西辞背脊挺了起来。
是了，怪不得哪儿哪儿都痛。楼颂给他身上留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小伤，现在都没化淤，因为它们连化瘀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手指光白纤长，指甲修得平整光洁，手背关节上的伤已经结痂，乌青处边缘开始泛黄发散，说明那一架的伤正在迅速愈合，也许很快就会不留痕迹。
他底气不足，却还是死抱着自己说过的话。
楼颂瞧着他这副模样，感觉自己不受待见，于是越瞧越生气。
余西辞在这番唇舌的搅弄里沉溺地懊悔着。
可是，让楼颂这么赖在他房里也不合适啊！
于是下一个呼吸时，楼颂就用嘴唇堵住了余西辞的叹息。
在布拉格房间里叫楼颂离开的那次，也是他被楼颂调戏急了才说出的话，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把自己搭进去了。
楼颂又拽了拽他：“之前早上我们说的事。”
他在心里反复劝说自己。可就是怎么都撸不平心里的那一丝不甘。
直接轰人走，合适吗？
前脚才说的基本的待人接物礼仪呢？
余西辞都能接着，但每句话都没有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简称：把天聊死了。
在布达佩斯的浴室里，楼颂在他腰侧留下一把把抓痕，最后又化成了新的乌青。这两天余西辞一直在努力忽略腰胯处隐约的痛，这一刻却感觉从腰侧传达来的痛竟是如此难忍。
“……”
楼颂有些冲动，想把余西辞按墙上堵了嘴叫他把这些像是故意怼自己的话都吃回去，毕竟“君子动手不动口”是他余西辞自己说的，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又没立场这么做，冒然上手上脚反而显得自己是个流氓。他楼颂至于做那么掉价的事吗？
“……”楼颂凝着神看余西辞，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楼颂趁余西辞心乱，上手把他肩膀掰过来面朝自己，余西辞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楼颂温热且执着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甚至还在往他心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