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计秋觉得许翰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乌鸦嘴。
他那个冤亲债主翁嘉欣不知道从哪儿得的消息,一早就在守在单位门外堵人。
“沈计秋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没处理掉那个姓刘的畜生,我就天天来这闹!你听到没有!”
她叫得脸红脖子粗,嚷了一会儿又接着哭嗓道:“唉唷,我怎麽这麽命苦,好好的孩子就这麽没了,还讨不着公道!苍天呐──”
她就这麽喊着叫着,最后是管理员和几个彪形大汉联手架着人,说要报警,她才肯善罢甘休。
翁嘉欣从前在沈家还得宠的时候也来过这麽一遭,虽然这次不如当时阵仗大,倒也弄得一群人费了老劲才平息。
“马的,那老娘们力气比2031还大。”许翰接过管理员递的菸,手臂上全是一条条红色的挠痕。“等等得让医护组的给我看看,免得染了狂犬。”
“就是,要不是咱们现在归K区管,估计她又得三天两头跑来嚎嗓。”管理员叼着菸,说:“沈主任家里的人怎麽还没把她抓到Jing神病院里关着,成天放出来祸害人,谁受得了。”
“呸呸呸,谁跟他们是家人,晦气。”许翰抖抖菸灰,大吸了一口。
管理员吐出细碎的薄菸,边跟出门的公务车点头示意。
他问许翰:“沈主任今天也出公差?”
“嗯。”许翰伸手要再拿根新的,菸就整包被管理员收了起来。“小气。”
“我要是小气,就该跟你们收淋浴间的使用费。”
“那里的钱又不是你出的。”
“是我的洗耳费。”管理员加重咬字,说:“属于Jing神抚慰金。”
许翰不介意地笑道:“挺香艳不是?我都想跟你收钱了。”
管理员白了他一眼:“去你的吧。”
??
刘经曦来的晚,没碰上翁嘉欣胡闹。他带着1001到保育室里工作,边纪录物种饮水与排遗量,一边督促牠们活动。
1001像孩子一样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拉着刘经曦的衣摆,让对方摸摸自己的脑袋。
刘经曦有洁癖,但也很有耐性,每次都是脱下手套才碰的1001,还会嘱咐牠不要乱摸乱咬。
张文光推着药车过来,对着其他保育员调侃道:“整得跟当妈似的。”
一位保育员立马接话道:“得亏是在这当nai妈,他这样的要是到K区让人看见了,啧啧,指不定得出什麽事。”
“哎,你资历浅不知道,别看他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他可是──”
“干什麽?趁我不在摸鱼呢这是?”许翰一来,一群人就赶紧散了。他搭着张文光的肩背,说:“你不是让我善待他吗?怎麽自己还带头搞职场霸凌那套?”
“哪有,你可别诬赖我。”张文光说:“你不是讨厌他吗?还帮他说话?”
“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公私分明。”
许翰瞧了瞧用药单,说:“他的能力又没有问题,我没道理在他工作的时候挑刺。再说了,他看着那玩意儿是上头的意思,还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
“这些是什麽?”他指着单子上最后一排注释问道。
“麻醉剂。”张文光凑到许翰耳边说:“每次都会备着,以防牠在中途把人给弄死了。”
“他们真的要做到这地步?”许翰挑眉,将资料塞还给对方。
“谁知道呢。”张文光说:“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