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塞福涅。”
程宋念了几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他的眼前闪过那个晃着腿在吊灯上读书的年轻的虫子。
“喂，虫母，还要给我讲故事吗？”
七说：“冥后的那个。”
程宋把故事书拿出来：“从头开始吗？”
“都可以，你从头讲吧，”七把吊灯晃得左右摆来摆去，光线也变得忽明忽暗。
他探头去叫一：“哥哥也来听吗。”
一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做饭。”
七嘟嘟哝哝：“做饭可以等会做啊，故事讲完就没有了。”
一道：“故事讲完也可以再讲。”
“妈妈。”
时绮说：“你还好吗。玫瑰星的空气有点干燥，有些地球上的稀有气体含量也超标，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我们进房间吧。”
程宋回过神来。
他说：“你弄错了吧，博尔塞福涅不会是圣母像。人类信奉的宗教里，圣母都是完美无缺的天上的母亲。博尔塞福涅作为冥后，不会有人在教堂里供奉她。”
“他好漂亮。”
江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程宋的怀里挣扎一下，跳到地上，看着圣母像。
程宋说：“是吗。”
江雪小声道：“我觉得那个是妈妈。”
程宋看了一眼，觉得是有点像。
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时绮在要求复原圣母像的时候，因为原本圣母像被毁坏程度太深，复述时就不可避免地掺杂了对他样貌的回忆，所以导致这座圣母像有那么一点点像他。
程宋把江雪又抱起来：“你突然变大，衣服都破了。”
江雪慌忙把自己的破洞裤遮住。
程宋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所以这就是你裤子破洞的原因吗？”
江雪忍无可忍：“……虫母。”
时绮带着程宋和江雪进了自己的房间。虫子在玫瑰星的居所和地球上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空空的，甚至床都没有，只有一面虫体可以用来在夜间趴伏的爬架。
程宋看见房间顶端还装着一只摇摇晃晃的吊灯。
“都是之前那个家里面的东西，”时绮说，“我不常在这边住，所以也没有弄新的。”
程宋恍若昨日重现。
他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回辐射区看看吧。”
程宋闻声转过头，看到一只低级大喇喇坐在门口，无赖一样地伸出手：“给点矿石时绮，没钱过妈妈节了。”
那只低级的身上装着一个自带的翻译器，程宋听到的人类语言就是从那个机器里面发出来的。
因为各个地区种群的虫子高级语言和低级语言都有偏差，所以虫子们在不能判断对方所属种群的时候，会使用官方的人类语交谈。
时绮道：“矿石都被你花掉了？”
低级大倒苦水：“前几天遇到一只雌性，被骗身骗心，一无所有。好了不多说了，给点吧。”
程宋只从这么一只低级的行为举止就能判断出，虫族的文明也进入了比较有秩序的时代。但大约是因为环境太过恶劣的缘故，这些散居的虫子，有时候不得不靠着中心城的救济度生。
时绮接过他手中的救济证，剪掉一角，把矿石给了他：“最后一次了。再不自力更生，中心城也不会管你。”
低级道：“好嘞。”
程宋等那只低级走了才问起时绮：“那是谁？”
时绮道：“诸风雨的旧友。要回去看辐射区吗？”
程宋点头。
“过完单身节再去吧，”
时绮笑了笑，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只十分眼熟的盒子。
程宋定睛一看，瞬间如遭雷击。
万恶的被时绮网购回来的那盒子情趣物品！
“我把这个也带过来了。”
时绮缓缓裂开的嘴角在程宋惊恐的眼睛里，就像是绽放出了一个恶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