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卿卿站在迷雾中,看见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他怀里抱着个小孩,她直觉那是她的小宝。
待她走近,发觉正是周存丰,他怀中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
他变憔悴了许多,许是回北辽过得并不痛快。见到她,周存丰向她伸手:卿卿,过来,来我这里,我和小宝都在等你。
她怕得摇头:你叛了国
他低头笑了一下:我本是北辽人,何来叛国
罢了。他遥遥叹一声,可惜道,你若不愿意,儿子我便带走了。
任卿卿眼里透着惊恐,看着他往后退去,她往前追,却怎么也拨不开那迷雾,眼睁睁地望着他们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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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冷汗地猛地坐起,心里仍然在发悸。
房里有个妇人装扮的女子,一见她醒来,忙迎上来:夫人,您醒啦!哎哟,可是不容易,您昏了得有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那小宝这会儿该被他们带去哪儿?!
她掀了身上的被子站起来往外疾走,刚打开门便见着何天生侯在门前。
见她自己起来了,他垂首行礼:娘娘,咱们该启程回京了。
任卿卿这会儿没空和他计较,她满心满眼都是被抢走的孩子。
她推开他,道:我要回去。
何天生拦在她面前,面色不善:娘娘,何必回去添乱?圣上定然会将小皇子带回来的。
她冷冷道:我没有添乱,我是去找我儿子。
何天生其实也不愿意拦着她,只是临走前圣上曾交代过他,务必将她安全送回上京,必要时刻只顾她一人即可。倘若她出了差错,他定然会人头落地。
一想起郑岳那憨头憨脑的在陪伴圣驾,他便止不住地担忧。
他有些头疼:娘娘,若您实在担心,便加快脚程快些回京,届时奴才再回洛丘,将小皇子安安生生地带回去。
任卿卿眼眶发红,控制不住地哑声吼道:我如何回去?!我怀胎十月的孩儿被人夺了去当作把柄,你敢说,他们不是用小宝威胁萧承么?!
她敢说萧承的大名,何天生却不敢,他垂下头,心中为难。
更何况,她有些哽咽,他压根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她不是傻子,若那群人真是冲着她来,何必先从小宝那里下手。萧承封他为皇子,他在外人眼里是大齐天子现下唯一的儿子,价值自然不一般。
她初时与萧承遇上何天生便在一边,他明明知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还这样信誓旦旦地许诺蒙她!
任卿卿推开他,径直向外走去:我告诉你,若你阻我,我此生都不会让萧承痛快,自然也不会让你痛快。
何天生心中一抖,自然知晓她说的是实话。她在或不在,圣上都抓心挠肺,完全被她牵着走。若今次不让她如意,恐怕真不好善了。
他稍微妥协:奴才先修书一封,让人送给圣上问一问。
任卿卿面色冷淡,道:你只管去送信,我现下便要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