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
邵飞叼着烟,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哥,别听他胡说。是他傻逼,不认字,把盐当成了糖。”
阿方索整理着书本,没有附和任何一人,他背上挎包后直接离开了公寓。背后仍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哥、哥、哥……”,听得他心烦。
刚踏进教室,嘈杂声比以往小了很多,阿方索看到那个在黑板前写字的背影,瞬间,他的心情激动万分。
他来了!
“开始上课了,今天我们讲近代哲学史……”
阿方索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他,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只是看起来消瘦了很多,脸上透着疲惫。他没戴眼镜,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衬衣,衬衣敞开着,里面是件圆领T恤,领口靠近锁骨处还能看见一道淡色的伤痕。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唐潇奕讲课,他安静地坐着聆听。阿方索越听越焦躁,脑中都是罗德劫持唐潇奕的景象。
熬到下课,阿方索快速跟着唐潇奕。在办公室门口,唐潇奕突然转身,停住了脚步,阿方索速度过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了上去。
他触电般弹开,抱歉地说道:“对、对不起,唐老师,我……”
唐潇奕推开门,问道:“你今天下午有课吗?”
“没有。”
“进来吧。”
唐潇奕坐到在沙发边,拍了下身边的位置,“这里。”
阿方索放下挎包,小心翼翼地坐下。
“上次我们补习到哪了?”唐潇奕问道。
阿方索迅速拿出那本小说,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他又拿翻出一本本子,急着说道:“这里都是我总结的问题。”
唐潇奕拿过本子,耐心地一一解说。
近距离看着他,阿方索发现了他眼角愈合的伤痕,颜色比周围皮肤淡点,眼下有黑眼圈,唇很干。看来这个月他虽然没来上课,但也没有好好休息。
“明白了吗?”唐潇奕问道。
阿方索压根没听清几个字,他恍惚地点头,问道:“唐老师看起来还是很累。虽然很想念你的课,但还是等身体恢复了再来吧。”
“我没事。”唐潇奕浅笑道。
“我……”阿方索焦虑地看着他,他很想抱住他,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告诉他都会过去的,可已经被拒绝的他只能找话茬似的开启另一个话题,“你搬家了吗?”
“你去找过我了?”
“听说你生病了,我想来看看你,”他生怕唐潇奕生气,又补充道,“只是单纯作为学生……的关心。”
“谢谢。”唐潇奕低头说道。
阿方索看到他垂下双眸时,眼中闪过一丝涟漪,就像那天在车中吻他时那样,他又想起了那个人吗?
“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选择和他在一起?”
被突然问这种问题,唐潇奕没有感到惊讶,他淡淡地说道:“他死了。”
回答得倒也干脆,阿方索沉默了几秒,他感到今天的唐潇奕颇有倾诉的欲望,便继续问道:“不打算重新开始吗?”
唐潇奕摇头,“死了就能再看见他了,”突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他无奈地笑了,“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没事,你可以再多说一些,憋着会难受。”阿方索低声说道,看似镇定的他,头一次为一个人感到鼻子发酸,他需要竭力控制自己,才能避免双眼湿润。
“我……”唐潇奕这个字拖得很长,渐渐没了声,他抬头看着阿方索,“有烟吗?”
阿方索递给他,帮他点上。
唐潇奕吐出烟圈,淡漠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一直很喜欢他,只是他不喜欢男人。他很快有了女朋友,我祝福他。他把我当好兄弟,无话不谈,我连一点心意都不敢和他说……”
“暗恋?”阿方索没有想到唐潇奕这么含蓄,这多年他只是暗恋?
“我很傻吧,我都觉得傻,所有人都觉得傻。”说着一截烟灰掉落在桌上,唐潇奕用指尖划着,像在沙滩上写字那样,“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阿方索夺过他手里的烟,叼在嘴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在的这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就像你想他一样。我知道自己没机会,我能理解你说的‘死了就能再看见他’这样的话——认识你后,我不再第一考虑自己的安危,因为我只想着你。”
“喜欢上一个人很痛苦,像一种没有意识的自我牺牲,”唐潇奕苦笑道,“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他值得吗?”阿方索马上反问道,声调提高了不少,“他值得你这样吗?他知道你的牺牲吗?他……”阿方索深吸一口气,差点说出“他都不配做一个父亲”。
唐潇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他都死了。”
阿方索靠近他,终于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我能抱你吗?”
“只是拥抱?”唐潇奕问道,见阿方索点头,他张开了双臂。
阿方索紧紧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