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牵起少年的手,走出门去。
他看了男人一眼,问道:“这是为来你家的小孩子准备的?”
少年跟着男人进了柴房,两人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自己只是暂时享有罢了。
男人微笑道:“我知道你不能喝酒。放心,这不是烈酒,是果酒,喝不醉人的。”
在做饭的过程中,都是男人在指挥他打杂,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多余的话。
这不像酒,倒像是小孩子喜食的甜水。
少年没有回话,脚下有些急切,面容也染上了忧愁,失了刚才的宁静。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可他的印象里,像他们这种高手,不是整天练武,就是忙于家族或者势力的公务。
少年的爱。
“没关系的。应该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快点回去就好。”
他并没有实质地偷走什么,因为这些东西还是属于那个人的。
少年看见男人从厨房里取出一个酒坛来,淡淡道:“我不喝酒。”
是了,如今他这个样子,自己都不敢认。
少年等了一会儿,才从男人怀里退出来,男人眼中划过一丝遗憾。
“没什么,我们走吧。”少年止住心底的胡思乱想,平静道。
男人虽是触不及防,却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少年,并试图用环绕的手臂遮住少年的身形。
直到快要走出小巷中,少年才将手抽离。
“你到底透过我在看谁?”
他很少见到,哪个武林高手,竟然会亲自动手下厨的。
两人摆好一切,坐了下来。
少年看着男人平静而深邃的眼,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地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否笑过,但身着那样显眼的白衣,自由放松地走在大街上,提着菜篮过着普通日子的少年,跟杀手幽十三有什么相似处呢?
“是看见熟人了吗?”男人轻声问道。
不仅不想揭穿,内心还在发苦。
“嗯。”
见少年渐渐冷静下来,男人道:“走吧,给我搭把手。”
“为什么你看我时,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走神?”
“嗯。”少年应道。
最后一道鱼烫被男人做好,男人和他将菜用托盘端到了外面的石桌上,摆了一桌。
男人紧跟着少年的步伐,两人很快回到了小院中。
被当做替身,他心里没有怨恨,只有羞愧。
胸口微微作痛,眼前又开始恍惚,男人白了脸色,慌乱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少年没有反抗,只是看了看两人紧扣住的手。
再偷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人微微一愣,眼前又浮现无数人的质问。
“那个人是谁?”
他不必过分担忧的。
如果一开始他还只是猜测,可此刻他分明感受到了那个少年的存在,却没有揭穿这个秘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摘下面罩看过互相的脸了,记忆还停在很久以前。
既然男人这么说了,少年便没多说什么。
“别担心,他应该没发现,周围人没有异样。”男人对埋在自己肩头的少年安慰道。
他内心在为自己辩解:反正今晚过后,一切都会结束。
少年看着认真炒菜的男人,心想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为我准备的吧?”
他是个小偷,明知故犯的小偷。
他看着一盘一盘菜被男人做好摆在一边。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男人站到少年面前,揉了揉少年的发。
男人看着害羞的小孩,笑了笑,也没勉强。
少年的心思总是敏感和多思的,他有满腹疑惑却无人能为他解答。
或许同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也会笑着跟他说,今天看见一个跟以前的他长得很像的人。
少年学着那些人敬酒的样子,举了一下,微微尝了尝味道。
看起来,男人是真的会做饭。
男人端起酒杯,对少年举杯道:“尝尝看。”
让他去想象家中那位大人会亲自下厨,还不如让他去想象那位将正道全部打服然后一统江湖比较实在。
男人的动作十分娴熟,没有任何生疏和忙乱。
两人和谐地挑了一篮子菜,并排往回走。
少年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拉过男人的袖子,扑入男人怀中。
男人看了看仍然紧张不安的少年柔声道:
“放轻松,你这个样子,他没看到正脸,是绝不会认出来的。况且,今晚你就回去,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你愿意信我吗?”
他没有打破男人在自己身上投注的幻想,而是默认了男人的这种移情。
可少年觉得,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