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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仍努力地保持着警惕和戒备。
虽然身处无力的境地,少年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逃走的念头。
只要自己一放开少年,少年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出招,虚晃一枪后快速逃走。
这让他想起了伶俐的鼠。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有夜风拂过耳畔的呼呼声。
男人抱着人飞驰那么久,仍旧气息平稳,游刃有余,让少年意识到了这个人的武功之高。
少年不说话,是在想之后怎么办,他该如何从这个高手手中逃脱,这人真会像红衣男子说的那样放了自己吗?
男人不说话,是因为对于他而言,拥抱便是他最有力的话语,他并不想给处于弱势地位的少年以负担。
两人落到一处院子中,男人推开一间房门,将少年放到床上。
然后男人才找出火折子,点燃了房间里的所有灯。
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少年这才看清房中的摆设。
这是一间素净的卧室,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复杂的家具。
房间里最多的摆设便是书,空中弥漫的味道也是墨香和书香。
“这是你的家?”少年虚弱地开口了,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十分无害。
可他的目的却是为了打探男人的身份。
“不是,”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红木箱子,“这是我的临时住处。”
男人把箱子搬到床边的桌上,又出去打了一盆清水回来。
男人从箱子中取出剪刀,剪开少年身上的衣物。
“你做什么?”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慌色,又强作镇定。
男人温声道:“别怕,给你处理伤口。”
“我没害怕,我也不要你处理伤口,只要你放我走。”少年虚虚地回道。
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剪开伤口部分的衣物,少年身上一部分衣服已经黏在伤口上了。
听到少年想走的话,男人抬眼道:“还不能让你走,你的伤很重,感染发炎可能会死。”
“是你根本不想放我走吧?你们正道果然虚伪。”明明很累了,少年还是出口嘲讽道,有故意激男人的成分。
少年的想法落空了,男人的表情未有任何怒色,反而温和地看着他道:“少说点话,省点力气,晚上还会发烧,先好好休息一下。”
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还被棉花球亲吻了一下拳头,少年的脸有些不自然:“你少假惺惺。”
“听话。”男人只是这么说了句,将少年的上衣全部剪烂了。
他将带血的碎布扔在地上,少年忽然裸露了上身,脸色更加白了:“你……”
“马上就好了。”男人拧干毛巾为少年擦拭血淋淋的伤口边缘。
尽管男人很小心,可伤口还是刺痛着,少年不经意地皱了眉头。
“忍忍,擦完就可以上药了。”
少年知道是男人在安慰自己,这次他没说什么,只是咬了咬牙。
这个男人油盐不进,也可能是因为自己骂不出口,少年拿这个男人无能为力。
男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瓶,看着少年道:“有点痛,你要忍忍。”
少年觉得男人真是啰嗦,伤口无论是擦拭还是上药,自然是痛的。
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跟自己说?
他不理解,觉得男人未免太婆婆妈妈。
这就是正道的迂腐之人吗?
少年这么想着,男人将瓶中的粉末洒在少年身上的伤口上。
“嘶”,少年痛得抽了一口气,又强行忍下。
男人看着少年的表现,忽然叹道:“我该让你睡一会儿的。”
少年还未及反应,男人便点在了他的睡穴上,少年双眼一闭,头偏到一边。
对着昏过去的少年,男人上药的速度更快了一点。
尽管在昏睡中,少年依旧疼得眉头紧皱,呻吟连连。
到最后,少年的额头已经疼得冷汗一片,小脸煞白。
男人用湿毛巾擦着少年光洁的额头,目光满是怜惜。
处理好少年上身的伤口,男人又剪去少年剩下的衣物,只盖了一条毛巾在少年的腰间。
少年的腿上有大刀的砍伤,脚上也有撞伤,脚腕都肿得老高,偏少年挺能忍的。
男人为少年擦拭腿上的血迹,又用微红的血水为少年擦净了双脚。
接着是细致的上药。
没有了少年的目光,男人的双眼更加柔和了。
他处理好少年全身的伤口后,他解开了少年身上的部分穴道,然后为少年盖上薄薄一层干净的薄被。
处理好这一切,他才出去到药房抓药,为少年煎药。
这一整夜,他都在为少年操劳。
最开始是少年昏迷中喝不进药,他不得不亲自渡给他。
接着,少年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