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例行点评了他的作业,又布置了新的主题,还给了他一些参考资料。和林舒同来的司机帮他把纸质的参考资料搬上车,有些是手写件的复印版,有些是新出版的合集。司机经常帮林舒搬东西,越发感慨学艺术真的需要足够的经济基础。
“也挺好,”林舒点着头重复,“在哪儿都挺好。那就祝我们明年继续当同学。”
时渐本来打算只在平城呆三天就回去的,打听到林舒下个月才回禹城,时渐主动接过和学校对接的工作,这样他就有借口可以一直呆到月底。时渐住在研究生宿舍,还好当初是先搬完宿舍再出的国,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时渐的舍友是个十足的科研狂人,没回国时时渐就听群里的同学说,这哥们恨不能在实验楼住下,辅导员去宿舍检查,常年不见此兄人影。
时渐收拾了一下房间,他这次没带多少行李,宿舍里的东西很多也已经过了期。时渐盘算了一下要补充的日用品,打算去校外的大型超市转转。路过学校旁的出租公寓时,时渐看到了一个瞩目的出租广告。
时渐最初是不了解这些的,但是不妨碍他主动翘课帮余相接孙子放学。时渐哄小孩儿也很有一套,或者说聪明人不管做什么,只要他想就能做得很好。小孙子被时渐哄的天天哥哥长哥哥短,余相看了心生欢喜,木讷儿子不知道随了谁,天天惹他生厌,还好遇见了合心的学生,性格机灵,做事周密,学习能力还强……余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时渐多加关注的。
第36章
先送时渐回了学校,路上,林舒窝在时渐的怀里睡了一觉。时渐的怀抱很温暖,心跳声平稳而有力,让林舒感到满满的安全感,不知不觉放松了神经,很快就睡了过去。时渐下车时,林舒的心情已经平复。他安静的发了一会儿呆,等待大脑恢复清醒,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朝窗外看去,一眼就看到时渐正在看着他。时渐看到林舒的动作,伸出手挥了挥,像是在打招呼。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林舒看着时渐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时想看林舒红着眼睛的样子,做爱时这样的林舒让他兴奋的无法自持。可更多时候他不想看到林舒流泪,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林舒伤心了。时渐不希望林舒因为任何人,他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而伤心。
许稚远苦笑,“祝我们继续当同学。”
三年,时渐在心里重复这个两个字,看上去还远得很,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余相从没怀疑过,时渐就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游刃有余的人。学习时是这样,在安德烈跑前跑后时还是这样。余相接触过的文人,特指他的同事和学生,几乎都是不屑于和资本家打交道的,但是又莫名期待着资本的赏识,时刻等着企业家主动找上门。只有余相坚信,机会只会给主动的人。
他就是这么跟时渐说的,态度大方语气坦然,丝毫没有担心会动摇自己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余相是个自负的人,这种自负源于他的天赋和成就。时渐在两年多的相处里慢慢摸透了他的脾气。时渐从大二开始上余相的专业课,作为课代表他有很多机会往办公室跑,后来因为眼尖嘴严会来事儿,受到了导师们的一致称赞,余相也对他越看越喜欢。余相自己的儿子已经结婚好几年了,是个老老实实的木头男人,娶了个务实的女人,夫妻俩虽然性格不同、事业不同,在讨老人欢心这方面却出奇的相同,相同的让余相感到扫兴。
车子平稳开进校园,七拐八拐后停在了艺术楼下。林舒找的辅导老师是本校美院的教授。他本来就没打算考最好的学校,自己学校的美术专业虽然不如文史类突出,但是勉强也能在全国排上名号。林舒咨询过学长和导师,都认为考本校保障会大一些。
许稚远无奈的笑了,“压力有些大,我还要实习。我又不是冲着做科研去的,反正毕业后都会去企业,在咱们学校也挺好。”
他积极参加国内外的交流活动和企业举办的推介会,力求让自己和自己的团队能被更多人,包括企业家和政府研究院,看到。余相持久而积极的努力影响是深远的,如今他的学生们有了比其他学生更多的选择权,也有了更多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接下来,林舒有一整天的课要上,晚上回宿舍住。林舒这次要在学校呆整整一个月,许稚远听说他回来了,中午跑过来和他一起吃了午饭。许稚远已经确定保本校的研究生了,林舒问他为什么不考隔壁,许稚远曾抱怨过好几次隔壁的排名要甩开他们了。
林舒下午还有课,午休时间紧张,吃完就匆匆离开了。
许稚远趴在桌子上闭着眼放空了一会儿,他从实习以来经常晚上休息不好。环境陌生,实习压力大,亲人朋友不在身边……他有些绝望的想,如果毕业后过的还是这样的生活,真的还能坚持下去吗?
这片公寓楼主要面向租房考研、考公的应、往届毕业生,时渐就有二战的同学住在这里。他会注意到这个广告是因为待租的房屋面积一看就不是单人居住的。他拨通了广告上的联系电话,咨询房东房子的具体情况。房东说房子之前一直租给拖家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