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的钥匙插进锁孔,在玄关处打开了顶上的一盏大灯。
有吗
明亮的灯光一瞬间照亮上下几层楼,宋溪浔抬头看向这栋像是欧洲古堡似的的建筑,外部看起来像是废弃多年,内部的地面却一尘不染,家具都被盖上了白布,脚下的地毯还是干净的米白色,倒给人一种房客前一刻刚出远门的错觉。
她走到门前又犹豫地停下脚步,小声问道:灯还能亮?
会有人定时来打扫,尚迁迹独自走上楼梯,见身后的宋溪浔依旧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无奈地说道:放心,里面没人。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二楼的回形走廊上有许多房间,装修风格古板守旧,刚才那盏大灯照不亮里面的走廊,她看着前方见不到光的尽头,只感到压抑和不安。
小时候的自己还以为妹妹住的地方是像动画片里那样的粉红色城堡,她是城堡里的公主,让当时的自己既向往又羡慕。
只不过现在想到过去的这些想法,她只觉得幼稚又好笑。
宋溪浔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人在其中一扇门前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她停在那扇门前,看着门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忍着笑意问道:这是你小时候的房间吗?
语毕便伸手推开了门走进房内,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疑惑地低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同时伸手在墙边摸索着灯的开关。
等等
身边的人刚想出声提醒,不过已经为时已晚。
啪嗒一声,台灯照亮了这间算不上大的卧室。
室内是一片狼藉,电视屏幕被摔在地上,浴室的玻璃门破了一个窟窿,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窗帘的支架一边垂落整根弯曲,墙上全都是黑红色的涂鸦,依稀看得出来马克笔痕迹下的照片,床边还有许多被砸得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这宋溪浔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不可置信地问:这些是你做的吗?
可能是吧,这么久以前的事,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尚迁迹避开对方的眼神,不由分说地关上房门,转身离开的同时随口补充道:要去那栋小屋里看看吗?只不过可能和这里一样都变成和废墟差不多的地方了。
宋溪浔心情复杂地跟上。
她记得她小时候也很少见到妹妹发脾气,这个小孩一遇到什么困难就会扑到自己怀里哭,哭累了气也自然消了,像是天生就会把愤怒转化为无穷的悲伤似的,砸东西这样的事,她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甚至难以想象她去做的
两人一路无话地走在小路上,宋溪浔悄悄看向身边的尚迁迹,暖色的路灯照在那人柔和的侧脸上,相较于一年前似乎少了几分孩童时的稚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成熟,包括身高也比自己又高出了不少。
那人一转头就和正在偷看的自己对上视线,她心虚地避开眼神,故作欣赏周围风景的样子,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对妹妹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
不对,是根本就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奇怪的人,毕竟她可不知道这人完美无缺的外表下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过往经历。
说什么喜欢自己或许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不管是作为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是处处不如自己的普通同学,她都想不到这人喜欢上自己的理由,对她而言围观轮奸都是可以随意谈论的事,和自己的感情大概也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罢了。
周围的环境由陌生的景象变成熟悉的回忆,宋溪浔站在小屋门前,这扇朴素的木门和久远记忆里的画面重叠,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十余年前的妈妈和妹妹,还有那个开朗活泼的自己。
不进去吗?尚迁迹看着身边那人站在原地出神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嗯。宋溪浔推开大门,点亮屋内的灯。
咳咳!
里面的家具没有像主宅内一样被盖上白布,或许是定时清扫的范围不包括这栋小屋,两人都被灰尘呛得咳了几下。
火炉旁的厨房窗边的餐桌棕色的沙发
就一楼看来全都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摆设,也没有任何被人为损伤的痕迹。
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你是不是故意吓我的宋溪浔小声嘀咕道。
尚迁迹自顾自地走到电视前拿起游戏手柄,转头笑着问道:要不然我现在砸给你看?
宋溪浔转过身不想理会她。
她忽然瞥到窗台上的一只公仔,目光呆滞地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只沾灰的白熊。
宋溪浔有些颤抖地拿起那只白熊公仔,记忆里模糊的那部分像是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炎热的夏季闷热的阴天
地上的泥土和那人手肘上的伤痕
她仿佛看见那个柔弱的女孩被自己推倒在地,伸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带着哭腔对自己说:
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帮你洗干净好不好不要扔掉它
那我帮你扔掉它好不好
宋溪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