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啊!尤其是有你以后,我就更不想死了。可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月月……”严御青轻声道。
“严御青,我要你发誓,你日后一定会努力活着,否则林月月永世不得超生。”
严御青眼中惊痛,“不!”
“你是要我死都死不安心吗?”月月凝视着严御青道。
严御青肝肠寸断,输在心不够狠,“我发誓,我日后努力活着,否则……林月月永世……不得……”超生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下去呀。”月月带了哭腔哀求。
严御青狠心道:“超生!”
夜风吹过月月耳畔碎发,严御青突然想到什么,强笑道:“皇上已经给我下了赐婚圣旨,你看不看。”
“真的!”月月两眼弯弯,伸手道:“赶紧给我看看!”严御青从包裹中找出圣旨,扔了过去,恰好到了月月怀中。
月月打开看,上面写着赐婚林氏与严御青为妻。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陪葬品了。
她把圣旨牢牢地抱在怀中,拉了拉被子,和严御青说起话来,说琳琅和琉璃什么时候成婚,成婚之后去哪里住。
说自己的理想愿望,谈起严御青年少的理想,月月调笑道:“严御青,日后你找了另一个姑娘,千万不要在强迫人家了。只要你用心,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不会在有别人了。”严御青一直看着月月。
“可是你不是想要和爱人一起吹笛弹曲游历大江南北吗?”
“我只想和你一起而已。”严御青温柔地说。
“贫嘴。”月月的身体有点冷,心却是滚烫的。
后来二人说得口干舌燥,夜色渐浓,月月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道:“不说了,我累了。”
那边严御青的声音带着脆弱和恳求:“月月,再说一会儿吧。”
傻子……月月很想说下去,可是她好累好想睡觉,只能强打起精神道:“你给我吹曲子听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呢。”
于是,严御青将玉笛吹彻,一曲接着一曲地吹。
月月无声无息地抱着圣旨,眼眶泛起泪花,让她看不清晰外面,可是曲声悠扬略带哀伤,她知道她的夫君正在月亮下吹笛给她听。
太阳东升,严御青就这样吹了一夜,吹到最后,调子都不成了。
月月突然站起来,目光灼灼看向严御青,严御青放下笛子,看着月月。
“严御青,你知道吗?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女主人公灰飞烟灭的时候对男主人公说八十年是一生,十八年也是一生,只要和你认认真真地爱过,一刻就是一生。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不必为我悲伤,今生有你,我已经足够了。”
“月月……”严御青泪水从眼眶滑落,却听月月道:“我死后立刻将我火化,严御青,记得你的誓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为我吹笛送行吧。”月月用尽力气看了严御青最后一眼,严御青点了点头,拿起笛子吹响。
月月就在笛声中抱着圣旨走进了帐篷,刚一入帐就扑倒在地,口吐鲜血,意识一点点昏迷,好像有谁撕心裂肺一般在唤她的名字,她想回答却渐渐失去意识。
十年后,尸横遍野的疆场上英俊的将军躺在身穿银色铠甲的同袍怀中,紧紧拽着同袍的袖口,道:“将我与她……合葬。”看见同袍点头,他满怀热切和希望地望向空中的虚无,嘴角露出笑意,仿佛是有着一双杏眸的女孩来接他回家。他伸向虚空的手落了下来,白袍将军合上了他的双目。
每次上战场都英勇无畏拼死杀敌,算不算是努力活着?这样不顾生死的战死沙场,算不算是死得其所?神佛若真有灵,应该不会因为他多年以前违心的誓言去惩罚他心爱的姑娘了。
“林月月!林月月!你给我醒醒!”被粗暴地揉搓醒,月月迷糊着嘟囔,“别闹,严御青。”
“什么?严御青是谁?”女人的声音如穿耳魔音,让月月一下子坐了起来,是自己的卧室,一回头是怒目而视的老妈,她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妈妈,紧紧把母亲抱在怀中,放声大哭。
她终于回来了,可是严御青呢?他只是她的一个梦吗?不禁更是悲从中来。
母亲被她哭得七荤八素的,推着她道:“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严御青那事居然就被岔过去了。
“还不快起床!今天你不是要去上学吗?”
月月止住哭,是了,今天是她研究生入学,虽然还没见过导师,导师好像也姓程来着。
她本科的时候离家太远,这次报考直接报考的本市的大学,离家不远不近,爸爸开车三十分钟就到了。
其实她报的导师也很奇怪,教师网站上居然没有他的照片,今日就要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她整理好着装和头发,打算给导师一个好印象,她敲门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师正在低头不知道干什么,另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宽肩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