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你，没有外人知道我母亲还活着。”
“是好签吗？”
“怎么变怂了？以你之前的风格，巴不得我抽到大凶吧。”
直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将他从去往天堂的渡口唤了回来。
明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总是叫着“小姑娘”，却始终缄口不提。
谢应知冷哼了一声。
谢应知低下头，看到五彩斑斓化作了女孩的模样。
但尹童看得出来，谢母是开心的，即便不爱说话，还是主动给她夹了好几次菜。
“就是忽然觉得，你其实也过得不容易。”
谢应知自嘲地笑了笑。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在病危中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才是他正确的命运。
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女孩的背影镶嵌在古刹枯木之间，抬着手感受着冬日温暖的阳光。
他不愿再多解释，一个人朝山上走去。
饭后，谢母带他们去求了两支签。
“你希望是好是坏？”
尹童看着谢应知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不止不信神，他其实连自己也不相信。
强撑着不宜剧烈运动的身体，一步步走的艰难又孤独。
谢应知不愿再解释，转身继续向上走。
尹童忙追上他：“可你不可能永远瞒着颐思韵吧？”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谢应知被问烦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不止她不知道。”
比如她是谁，她跟谢应知是什么关系，而同学之间又是如何看待谢应知的……诸如此类，既顾全了谢应知的形象，又让他母亲安心。
谢应知只是想听听她怎么想他，但八成没什么好话。
强光照射的后遗症让他晃了一下神。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谢应知不屑，“我可不像你这么蠢。”
温凌也跟她说过，沈黎是靠沈城上位，但从来没听他说过谢应知的母亲。
她仔细想了想，那天谢母没上桌，颐思韵却提都没提一句，确实不像是她识大体的作风。
谢应知嗤笑：“我还以为是什么让人意外的理由。”
上上签
谢应知
谢应知咬了咬牙，努力平息着怒火。
可意外的是，谢应知的妈妈什么也没有问，他们真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尹童见谢应知脸色发白，似乎是真被她气到了。
两人分别去听大师解签，先出来的尹童就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等谢应知。
“你搞错了重点，我是为了能跟她结婚才没有告诉她。”
她为谢应知编好了各种谎言，用来解答他母亲可能发出的疑问。
“他们该不会以为，是你母亲去世了，你爸才娶了沈黎吧。”
他们不信神，自然也不会相信卜卦算命。
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尹童。
支撑他走下去的，不过是一口不服输的气罢了。
一呼百应的学生会长竟然约不到除我以外的同学吗？”
“别人可不像你会在我家里乱跑。”
尹童走到谢应知身边，与他并排而站。
“喜欢算什么？”
“你以为颐川和苏音看上我什么？看上我体弱多病，相貌平平？”
如果连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那谢应知说的极大可能是真的。
“大概是真的有些蠢吧。”她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一心想着向上爬，带我奶奶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我恶心的叔叔，可是从没想过她为什么把房子白白送给他。”
“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有什么立场同情你？”
尹童听他尖酸刻薄惯了，也不再气了。
“如果颐思韵足够喜欢你……”
也许是见了佛相，吃了素斋，尹童竟生出一丝本不该有的怜悯。
“可是颐思韵不一样啊，你们以后不是要结婚的吗？”
“那就是好吧。”
尹童还没说完就被谢应知打断了。
“现在忽然开窍了？”谢应知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尹童才不信他，“又不止我一个人去过你家。”
尹童点了点头：“叔叔再坏，也是她的儿子，是她最珍视的家人。”
温度凝固在她身上，看到他眼里时竟也变得暖洋洋的。
谢应知笑了笑，意外她难得的好心。
“我拥有的，不过是谢家大儿子的身份罢了。如果被他们知道我母亲败了，而我可能随时被人代替，成为谢家的弃子……他们还会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吗？”
“大概就是当局者迷吧。”尹童看向他，“以为她过得不好，所以想给她最好。但也许那个‘最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谢应知也抬头看向天空，任由日光倾泻入眼，明晃晃的好像灵魂升入了天堂。
“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