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燕有很大误解,否则不会授意他人扰东燕物价。想带她走,她必然不会从命,凤儿定也不肯母女分离。至于凤儿和你……将心比心,吾经历过与爱人分别,怎会忍心拆散你们。”
长串话说罢,李光擎又细细看了看眼前那玉雕般剔透的男子。眉目清冷,神态孤傲,看不出年岁,想不出他与可爱灵动的凤儿相处时是怎样的画面。
他继续说道:“吾此番认亲仅是认亲而已。得知润儿安好,孩儿也好好长大,母女衣食富足,不缺疼爱,已是心安。不过吾仍会争取,表明带她们回东燕的意愿,但去与不去全听她们的,绝不强求!”
公子顿觉得是他们杞人忧天!自李光擎进蝶园,他从未提过带凤儿走的事,只求润娘能承认凤儿是与他所生而已。君无戏言,这位东燕明君口中之语,听起来皆发自肺腑,反倒让公子一时找不出恰当完美的话答对。
凤儿活了快十七年,李光擎缺失了十七年,完全称不上合格父亲。而眼下他出现了,看似逼迫润娘,实则处处为她母女考量,让人难以评说。也许为他人着想是他生性,靠这以己度人的心,才备受爱戴成为明君。
李光擎目光放远,抬颌迎上射入的阳光,深嗅大岳春日泥土香气,半寐眼眸感慨:“皇宫外自由自在,没有桎梏,没有争斗,多好啊!”
公子终有应答:“人越居高位越不自由,为君者拥有一国,却是天下最不自由的人。”
到底侍奉过暄帝,公子明白身为国君的无解之痛。暄帝好淫,好的不是淫事本身,而是只有沉沦情欲之事,他才能感觉到还有一点点残存的自由。他从未与谁人讲过,是公子自己一点点品出来的。
“你来这里,她们可知?”
“不知,是私心想来试探您心意。”
“你别瞒,回去便说来过吧。给润儿带的礼物正巧请你捎带回去,你若瞒着,还要费心撒谎解释。”
那份礼物正是程言辉。
李光擎希望公子能将今日他所言之意转达。他暂时不会再去蝶园,润娘需要时间考虑,凤儿需要时间接受,他也有旁的事要忙。至于润娘为何那样对东燕,择日他再去问明白。
想到他能通过徽记找上来,便已知润娘身份,公子说无需劳他大驾,现在就能告诉擎君因由。
“润姐儿曾讲过家中事,说您皇叔李佑曾来请她父亲破译前朝藏宝图遭拒,随后便全家被杀。她侥幸逃脱,藏身小院,后与您相遇,再后来又得知您身份。那之后的事小人不知细节,润姐儿只说,有伙东燕人趁夜潜入小院且来者不善,她才防火烧院逃到蝶园,以女妓身份活下去,掩盖真身。”
李光擎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她这回刚见自己,便说什么烧院子烧园子的。当时他着急见女儿,忘了多问问。
“小人斗胆猜,会不会是您皇叔李佑派人……”
李光擎摇头打断,说卫家灭门那事天下皆知,事发时恰巧老东燕王宾天,李佑担心生内乱匆匆往回赶,也绝不会因报复起杀心。灭了卫家,兴许诡谍书也尽毁,那藏宝图便与废纸无异。后来再杀去小院的东燕人,李光擎也敢咬定不是李佑派去的。他带来的人他个个都认识,全死死看着他这试图去找情人的东燕在逃皇子,一刻都没离开。
他们是谁,李光擎无从猜测,只知两件事并成大误会,让润娘恨上了东燕。
临别前,公子请李光擎再来蝶园时一定命锦哥儿马上告知他,他有个巧法子,许能让润娘松口。
“法子是什么暂且保密,届时您只需顺小人的话往下接便是。”
李光擎点头应允,旋即问公子贵庚。公子老实回答,他先是惊诧,继而挂上笑脸道:“吾再去蝶园定要向你讨教驻颜之法,还请贤婿不吝赐教。”
一声贤婿入耳,公子不枉此行!
凤儿听他讲完一切,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半天才合拢,咽咽唾沫问:“他没说啥时候再来?”
“没有。”
“那咱们现下该怎么办?”
“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
“就这?”
公子弹她一脑崩儿,“不然呢?他都说听你们母女的,绝不强求,君无戏言,你还有何顾虑?”
话是这么说,可凤儿就觉得悬,耍着赖嘟囔:“我这心忐忑得厉害,活似新君未定的大岳朝廷!”
她这比喻甚巧,公子借机把话题岔开,数落起把遗诏藏质子身上的暄帝,又念叨起胡之源来。
“也不知他那遗诏上写了谁,至于这般藏掖。差不多也该启封宣读了,皇位八成轮不到那小家伙坐。”
凤儿暗暗嘀咕:假设胡之源登上皇位,那公子可就是既被皇帝操过,也操过皇帝的人了,天底下再难找第二个!
蝶园里这俩位编排得热火朝天,月鹿宫里的胡之源却心大无边,丝毫没想遗诏的事,正乐颠颠领着二哥逛景。
第221章兄弟
得知二哥要回大岳那刻起,胡之源心里便乐开花,主动对大哥提议让他进月鹿宫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