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排队,老师坐着。”
暮怀君攥着路遣的卡,生出一股别样的快意。
“就是专门写论文的,两年后,达到指标,才算讲师。”
不如说,他也有些痴迷了。想看暮怀君笑,想听暮怀君说话,想从暮怀君琉璃色的期待里满足身为“老师”的虚荣心。
“研究员?”
落在少年睫毛上的雪很快就融化成水滴,好像泪水;橙黄的路灯打在他光洁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弧度。
获得允许,暮怀君高兴地跳起来:“那我每周都来找老师!我周四下午没课,在教学楼下面等你!”
“嘿嘿,那你记得放点果酱。”
路遣摇摇头:“不想遇见熟人。”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下,不一会儿,暮怀君的睫毛上就覆盖上了一层莹莹的雪花。
“我喜欢蓝莓果酱,老师呢?”
2017年12月
暮怀君穿着枣红色的过膝大衣,围了条厚厚的蓝格围巾,站在一棵青松下面。他的脸很白,双颊冻得通红。这组配色,像森林里的白雪公主。
“老师,你别走,你别走。”
“老师,和我躺在一起好吗。”
“我控制不住……”
路遣低头,正巧对上暮怀君的眼,他迟疑了一阵,才说:“嗯…好。”
暮怀君望着天花板呢喃,喘息越来越浅。
“谢谢老师,”暮怀君一边说,一边把卡座上的帘子放下,遮住两人的身影。“老师,不愿意来食堂吗?”
“老师,你走我会哭的,泪水淹没整个东京,造成巨大灾难。”
“老师、老师……”
路遣走去树下。
路遣动摇了一下,随后才答应:“好。”
“不一定。通常周四,来开会。”路遣看向远处,企图回避身旁的目光。
“老师什么时候会来学校?”
“老师,我穿的是谁的内裤。”他伸出纤白的手指,在腹下划圈。
“西餐吃不吃?你看那边。”
“为什么?”
“啊……”暮怀君还是张着嘴接雪花,含含糊糊地说:“不要钱的雪花冰。”
“伞上有好多,我回家慢慢吃。”
怎样都无所谓,路遣只是不忍心拒绝。
“快躲进来。”路遣撑开伞。
路遣似乎在笑,语气里有点自嘲。
“老师…你听我说…我有好多话要说。你听我说……”
“老师,我的泪水会淹没整个东京,造成巨大灾难。”
暮怀君绽开笑容:“老师,我想去教职工食堂!”
路遣后退一步,站在暮怀君身后,为他撑伞。
“也没有。”
“老师,我膝盖疼,是出血了吗,你给我缠的绷带吗。”他弯了弯膝盖,打开双腿。
“我是研究员。”
“嗯,就吃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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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怀君似乎很喜欢路遣。
“那以后开完会,我来找老师吃饭好不好?”开完会,天已黑,让他一个人冷清清地离开,实在有些凄凉。
他们无声地潜入了彼此的世界
他招手,用嘴型呼唤:老、师。
“老师,我们做爱吧,谁也不知道。”
那些久远的记忆,在路遣的脑中复苏。
,路遣的心都抽搐一次。
路遣抓起被角,直接给暮怀君盖上脖子:“睡觉!”
暮怀君转头,看着路遣。
“别哭了,我不走。”
“我喜欢抹茶。”
“老师,我发烧了,好热。”他揭开被子,袒露出一丝不挂的身体。
“老师,哈……”暮怀君仰起头,张开嘴,白气从他嘴里冒出。
“老师,你平常在学校吗,你的办公室在哪里?你上什么课,我来听!”
暮怀君从路遣选择的座位和态度,察觉出某种微妙的气氛。于是迅速点了两份牛排套餐,拿上号码牌入座。
到了食堂,路遣把卡拿出来:“怀君,你去选菜吧,我坐在这里等你。”
周四的下午,暮怀君果然在学院楼底下等他。
“好。”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坐冷板凳。平常没什么事,院里的老师也不太认识。”
“不一起吗?”
“太好了,我从来没去过。老师去过没有?”
“我去窗口看看别的。”
“老师、老师……睡在我的右边。”
路遣裹了裹围巾,回答道:“我平常在家,没有办公室,也不上课。”
“抹茶味的,老师要不要尝一点。”暮怀君抬起手臂,衣袖上都是雪花。
“老师,求你了。”
地上全是给暮怀君擦眼泪的纸巾。他的眼泪和这雨一样,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