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帮我把这个递给他们。”
鬼修哥哥将一沓纸递给黑衣人，态度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黑衣人把纸递给是江熠。
“谢谢。”
是江熠接过。
然后－－
嗯？
他眉头一皱，不可思议地看向黑衣人，然后又看向那对兄妹，挥了挥纸，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路过，过段时间就走，所以－－，嗯－－，我们不会扫大街的。”
黑衣人默默站回去。
鬼修兄妹俩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了看河里那颗头，头发保养的真好，水性也不错吧？
“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兄妹俩异口同声。
是江熠忍不住一笑，继续摇头，道：“我们真的只是路过，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兄妹俩只是被派遣来的小喽啰。
便道：“我会去跟城主打个招呼的，你们不用为难。”
“那好吧。”
鬼修哥哥犹豫不定，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但又没有力量阻止甚至质疑，只好暂时答应道：“我叫孤竹白，明天晚上还过来，的哦～”
他特意在最后加了一个语气词，以示友好。
“我叫孤棠月，明天晚上也会过来，的哦～”孤棠月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攥着哥哥的胳膊。
三人离开。
如幽幽鬼火飘远。
是江熠看着手里的各种工作介绍，摇摇头，发现鬼修也挺惨的，那么点灵石，工作时间还那么长。
“我是不是该跟城主说一下，那兄妹俩的待遇还没到最低工资标准？”
是江熠自言自语。
“不用。”
南司雪接话，解释道：“鬼修命薄，福缘太深的话，反而自损，若是想修炼，最好不要工资，倒贴上班。不过他们兄妹只是普通鬼修，少拿点工资就行了。”
反正鬼修就是一个字：惨。
“那南师妹当初为什么会修鬼术？”是江熠好奇道。
南华仙姬不可能让女儿沾染鬼道，谢仙尊就更不可能了。
难道是被别人带坏了？
南司雪此刻才转过身来，看着岸上的是江熠，说道：“大道三千，鬼道也是其中之一，Yin森诡谲，却也有其他大道不能及的地方。我只是抱着这种想法，想修就修了。”
“那后来你是怎么想开，不修了呢？”是江熠问道。
他没接触过鬼道，知道的知识也有限，却觉得南师妹说得也有道理。
大道三千，道道不同。
能见识到的风光当然是越多越好。
所以是怎么想开了的呢？
“没想开。”
南司雪语气淡淡，解释道：“所以我现在靠自己压不下反噬，必须找人封印。”
首先南华仙姬不可能同意她修鬼道，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认为是素斐带坏了她，连累到素斐就不好了。
她也不想因为此事跟自己母亲作对。
其次，她拜仙尊为师，修行符箓，未来一样能大道有成，而且还不用承担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讨论。
因为这是一条很好的路。
所以她选了。
只不过如果一切真的恶性发展，她修鬼道的事情为天下所知，南华仙姬暴跳如雷，师傅对她失望，所有人轻视鄙夷她的选择，被全世界抛弃，那－－
也没什么。
因为本来她就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绝对不可分割的人际关系。
她看得开，所以放弃鬼道，从头拜师修符箓，无所谓。
同样因为看得开，如果从云端跌落，她从此隐姓埋名，在Yin暗角落里孤独地研习鬼道，其实也无所谓。
物极。
必反。
她条条道路都走得通，所以要求她看不开某条路，认为那条路是死路，几乎不可能。
她不修，只是因为她不想修，并不因为全天下人都指着那条路，说是死路。
明明就不是死路啊。
“反噬又严重了。”
南司雪叹了一口气，又往水底沉了沉，说道：“我要睡觉了，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免得受影响。”
“你要是不压着反噬，会怎么样？”是江熠问道。
南司雪没回答。
转过身，浮在水面上的脑袋像一只黑色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