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弋寒点点头,“不过楚澜五年前就因为癌症去世了。”
傅弋寒现在需要维持的利益关系里,已经有人不能容忍江念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存在了,无论是简姝还是顾韫,都可能威胁到江念的安全,或者是名誉。傅弋寒也明白,江念在他身边是为了捞好处,而不是让自己出于这样的境地,而且以江念现在的地位,不需要傅弋寒也能在娱乐圈有个一席之地。互利的桥梁有了缺陷,江念在等他开口。
傅弋寒没替自己解释什么。江念坐到石台上,暖光的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张脸突出的轮廓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好像每一个细节都精雕细琢,灯光照着他,忧郁寂美的氛围好像照着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
的时候,我的楚爸爸就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他让我好好陪着傅爸爸......”
“诶......”江念还没说完傅一安就跑不见了踪影,他回头责怪地看了眼傅弋寒,“你把人吓跑了。”
可是他能放下吗?放不下,他已经欠下一条命了,不再允许对江时瑾在感情上的任何背叛。
虽然男性生殖技术被研究出来已经好几年了,但是社会上愿意去用自己的身体承接孕育一个小生命的男性还是少之又少。江念一直知道傅岳有一个儿子,但是没想到是他和他的同性恋人孕育的,当这种只在新闻里报道过的事真实地出现在的自己的身边,突然就觉得有些神奇。
叶昇和傅弋寒喝酒的时候劝过傅弋寒,江念那种自尊要强的性格是不屑于迎合谁的,既然无法改变,他就应该尊重江念作为江念的人格,试着放下他加注在江念身上的对待江时瑾的感情。
傅弋寒刚好踱步过来,拿起江念放在花台边的酒喝了一小口,看到地上的小孩,唤了声:“一安?”
江念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两人在一起的样子,但是从傅一安的画里可以想象,他们其实是一对可以白头偕老的佳眷。
“傅一安是我二叔的孩子,那孩子是楚澜生的。”
半晌,江念出口时还是语气淡淡的:“你和顾茉还没退婚吧?”江念看他一眼,“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江念目光微微一动,反应过来傅弋寒是在为他那天在车上的行为给他道歉,但也仅仅只是迟来的道歉而已,一句“态度不好”说出来,意思就是这件事要江念翻篇了。
傅弋寒一动不动地靠着栅栏,手里的酒慢悠悠地晃着,差不多是和江念面对面。
江念听了傅弋寒的话,脑子里重现的都是傅一安刚刚说的话。傅岳虽然身在名利场,但是并不贪图美色,楚澜走后的五年里,傅岳家里没有另一个主人,傅岳自己身边也没有伴侣,他会跟儿子说楚澜的存在,说他的楚爸爸到了很远的地方去了,这个岁到中年的男人花花肠子虽然多,但是也是真的爱楚澜的吧。
“楚澜?......也是安安的爸爸?”
傅弋寒和他对视着,柔和的灯光和静谧的夜幕之下,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着那张熟悉的脸对他命定般的吸引。他见到江念的第一眼,江时瑾的生命好像被他延续到的那一刻,然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那个他珍爱的灵魂完美契合的容器。傅弋寒自认为这些年对待江念已经足够好了,给了他一切他想要的,让江念从籍籍无名到声名大噪。毕竟傅弋寒给江时瑾的补偿,又怎么会差呢。不过傅弋寒不得不承认的是,他面前的人真真切切的是另一个人,清冷孤傲,很少时候才会有江时瑾那样的温和可亲。但直面事实并没有让他大失所望,甚至会油生出些许庆幸,还好那不是江时瑾,那无辜又悲哀的一生不应该再由任何人来承受。
傅一安抬头看到傅弋寒,顿时有些局促,生怯怯地喊了声“弋寒哥哥”,然后抱上画本和蜡笔,一溜烟从花台另一边跑了,路过江念的时候还小声地说了句“哥哥再见”。
虽然傅弋寒和傅一安算是同辈,两人年龄差这么大,还不存在什么兄弟矛盾,但是由于傅家长兄的严肃形象和他平时对傅岳的态度,这小孩一直是又讨厌他又怕他。
傅弋寒没说什么,两步走到江念身边,半揽着人和他一起坐在花台上,目光所及都是灯火葳蕤的夜景。
傅弋寒朝江念招了下手,江念却没有动,目光凝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是在看傅弋寒还是看他身后的夜色。
“那孩子......”
江念只当他在说胡话,没人回应,傅弋寒又说:“那天......是我态度不好。”
“楚澜去世前的前两年怀上的傅一安......生命要结束了还想着给傅岳留个伴儿”,傅弋寒轻嗤一声:“傅岳人不怎么样,这辈子倒是过得不亏。”
“怎么,你想要个孩子吗?”
他可以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商业关系,
小朋友越说情绪越低落,把画册重新搁到腿上画自己的小书包了。
最好的开局是江时瑾没有死,健健康康地和傅弋寒在一起,或许哪天发现了自己爱人的生母,理所当然地伸手帮助一下落难的母子。现在傅弋寒和江念的拉扯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