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到了这儿,便没有什么贵族小姐,只有供人取乐的歌舞ji,而你们连歌舞ji都算不上,是最下等的女奴,从今以后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不要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被乱棍打死也没有人会帮你们说话。”
主管眯着眼打量这些新进来的女奴,训了一番话之后就吩咐人带着她们去教坊司女奴的衣服,并安排做事了。
女奴们拿到手的衣服一律都是青色,为了方便做工衣袖都是窄窄的,裙子也只到脚踝处,不过说是衣服,实则就是一团蔽体的布料,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划就能勾出线来,更别提能不能经得起撕扯了。
轻薄的衣衫分上下两件,领口还比较低,倒也还好,没有太暴露,但女奴们穿上之后都露出一掌来长的腰肢,显得极其轻浮。不过比起那些比她们身份高贵一些的歌舞ji来说,还是保守的多了,至少她们的大腿和胸部都还被布料包裹着。
说白了,教坊司其实和青楼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听着更好听一点,恩客们也都是真正的达官显贵,在这里嫖ji甚至都不会有言官说什么。
而歌舞ji们有一部分是主管外出采买的,还有一些就是从她们这些女奴里面挑选上去的。在这里女奴是最下贱的存在,她们不仅要干各种洒扫之事,还要服侍舞ji们的生活起居,并且无论是谁,都可以强行逼迫她们发泄兽欲,也不会有人对此表示质疑。
谁让她们都是戴罪之身。
宁蓁站久了有些头晕,还好被身边的小姑娘及时扶住了,“宁姐姐,你不舒服吗?”
圣上的旨意下来,宁蓁的父亲被判斩首,兄长流放西南三千里,族中的其他男子也都获了几百里的流刑,至于女子都发卖到了奴隶市场。
宁蓁身边的这个小姑娘谭茵和她一样,都是这起冤案的受难者,因缘巧合之下她们两人竟然被卖到了一个地方。谭茵今年才十四岁,遭此一难整个人都变得畏畏缩缩,见了宁蓁便觉得亲切,所以一直都和她一起作伴。
“没事。”宁蓁摇摇头,只是那张脸还是惨白一片。
谭茵注意到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捂着小腹,便小心翼翼地问,“宁姐姐,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宁蓁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之前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她没有好好调养,紧接着就被发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用量出现了问题,伤到了身子,那些东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排干净。
“我发现之前在奴隶市场的时候,姐姐就很难受的样子,估计是身体比较虚弱,所以这几天要是有什么碰冷水的活计,姐姐只管让我来做就好了!”谭茵腼腆地笑笑,不待宁蓁拒绝,她又补充道,“我阿娘也是这样,因为这个毛病调理了好多年都不见好,疼起来可真是吓人,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主管惩罚姐姐,姐姐你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呀!”
宁蓁心中酸涩,没想到发生那些事之后,唯一一个肯对她施与善意的人竟也和她同病相怜。
“我们分配到的都是外围和后院的事,虽然重些,但好在远离是非。小茵,姐姐提醒你千万不要和别人争执,还有……”宁蓁忍不住摸了摸谭茵有些乱的碎发,“保护好自己……”
谭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姐姐不用担心我了!我都知道的!”
宁蓁看着她那张天真的笑脸,心底升起一丝惆怅,也不知道这份天真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大染缸里能保持多长时间。或许是她早就被人拉入了泥潭,所以宁蓁希望那些身处在光明里的人能站得更久一些。
她被分配的活计之一就是洒扫后院,宁蓁虽然身体不适,却还是硬撑着开始了工作。从这里经过的人,尤其是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如果不是手头上都还有事要做,只怕早就撕开伪装的外衣扑上来了。
“宁蓁!”主管叫住她。
宁蓁还以为是自己打扫的不干净,被主管挑刺了,慢慢地走到主管那里,沉默地低着头。她不想太引人注意,因为那样便意味着她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
主管打量了她几眼,语气还是很生硬,和刚才训话时几乎没有变化,“你跟我来一趟。”
“去……哪儿啊?”宁蓁有些迷茫,同时心底生出一丝警惕。
“废什么话,去了你就知道了,还有,我要提醒你一点,在教坊司这里,最好当一个哑巴。”
宁蓁再次沉默。
当她推开房门,主管从外面上锁的声音传来,那个熟悉的身影悠哉地坐在桌前,眼神戏谑地望着她时,宁蓁内心深处埋藏的恐惧再一次被人翻了上来。
这个情景和顾祁第一次强迫她时有什么分别?
注意到宁蓁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原本心情不错的顾祁忽然就生起一股燥郁来,有种不知名的邪火在他胸腔内不停地跳动,到最后全部都涌到身下的巨物处,有些涨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