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这么告诉我,这把小刀就是专门为了我,而放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的,鲜明的思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重申,我感到我的血管跳动的细微触动。
我听到了那个跟恶魔没什么两样的男人的笑声在我头顶响起。
他发现什么了吗?根本就不重要了。
我的四肢不再是无力的垂下,我能够明白汇集在我身体里的力量,我握住了那把小刀,将压制我的男人死死按住,他先前强有力的制约现在变得如同浮云一般绵软无力,我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
在一点点划开男人肉体,感受着血肉撕裂的感觉从手下的刀刃处传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我的身心放松的简直不像是在剥开一个人的皮肉。
我早该注意到的,我根本就不像我自己想的那样正直、守序。
我只是一直束缚着内心的野兽,被迫在条款和法规之下,约束住自己的行动,并且主动为自己套上思维的枷锁。
一直在制约我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长期被管束着,强迫自己表现的与正常人相差无几,我无法抑制的痛苦早就渗透了我的全部。
无论是内心、思维、灵魂、还是躯干,我早就没办法压抑自己。
镜子里的我对我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而遮挡男人面容,不让我看清他相貌的烟雾,在此刻也悄悄的散去。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庞。
那就是我自己。
红色的血液从“我”身体里往外蔓延,“我”的脸上与镜子中一样,同样挂着笑容,这个笑容与现状不符的诡异,同样透着喜悦和满足。
我终于摆脱了这个死死追随着我,缠绕着我的噩梦。
我从梦中醒来。
和我长得如同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男人坐在我的床边,他笑着看着从梦中醒来的我,精致的银色手枪抵在我的额头上,那张和我完全相同的脸上带着我曾经不会有的疯狂,这种疯狂深入骨髓,展现在他的脸上时是那么的自然,和谐到我觉得本就应该如此。
他扣动了扳机。
我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我带着笑容,倒在了冰冷的床面上。
我原以为我会就这么死去,可是我再次睁开了双眼。
这感觉很奇妙,我刚刚体验了死亡,而现在,我重新获得了新生。
死亡不会让我得到解脱,可新生却让我寻到真实的自己。
周围的场景让我熟悉到不可思议。
远远的,透过遮蔽视线的植物阻挡,在树影的缝隙中,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想,我也许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