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柜子斑驳着岁月的痕迹,风化飘散的木屑在空中被一次次的卷起,交织出了一曲混沌的舞蹈。
秦幽月伫立在自己的卧房之中,注视着面前一团蠕动翻滚着的触手。
粘腻的ye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一团团猩红色的触手毫无章法的拍打在地上、墙上,留下的粘ye沾满了污秽浑浊的气息,所有接触道着肮脏粘ye的地方都开始了诡异的扭曲,仿佛要将她拉入异世的虚无,将整个房间都染做了地狱般的场景。
而地面上翻涌着的触手的中心连接着一个圆形的rou瘤,那粉嫩的近乎透明的皮脂下鼓起了一道道狰狞的rou筋,正毫无章法的四处爬动。
秦幽月看着面前诡异的场景,理智与现实的边界正在破碎,超出了人类所能认知的荒唐混乱的恐惧正在肆意侵蚀着她的认知。
浑身的肌rou不受控制的颤抖,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压迫着内心最后一丝防线,理智的枷锁被冰冷的场景无情撕碎,孱弱的灵魂暴露在地狱之中,无助的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下一刻,无数在地上张扬飞舞的触手同时停止了活动,猩红的rou瘤不断蠕动,艰难的构成了一张人类的面孔。
漆黑的孔洞不断开合,发出了不似人间的声响,像是来自冥府的靡靡之音,交织出一曲嘈杂混乱的乐章,想要将人带入无尽的痴愚之中。
在疯狂与理智的交界处,当混沌与秩序同时存在于脑海的同时,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秦幽月突然听懂了那杂乱乐章的意义。
“月……儿……月……儿……”Уàóguósнu.cóм(yaoguoshu.com)
那诡异的乐章不断响起,传达着的只有这一个信息。
鲜血不断地涌向大脑,压迫着无数的神经,秦幽月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扭曲,她强撑其身体,赤红的双眼看向那团翻涌的触手,一开口,鲜血便从口中涌出。
“姐……姐……是你……吗……”
耳边已经响起了层层迭迭混乱的音节,仅存的理智已经不再支持着她理解沉柔风所传递过来的信息,唯有将她环绕却未曾伤及分毫的触手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七窍不断涌出鲜血,现实的屏障已经支离破碎,秦幽月被无数触手环抱在中央,她的指尖动了动,仿佛在试图抓住些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不住的崩溃,腥臭的粘ye在沾染她身躯的瞬间便分解了一切结构,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一颗,眼前似乎闪过一双沾泪的眼眸。
无数的信息开始涌入沉柔风的脑中,一切的一切都被层层拨开,以最基本的形式被她吸收。
庞大的信息像毒药般,毫无停歇的灌入她的脑中,纪便理智在无穷的知识下被撑的支离破碎,身体仍在被动吸纳这些知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恐怖的进程终于停下,沉柔风再次试图睁开眼睛,却惊讶发觉本该是眼眶的位置早已合闭,尽力的向前看去入目却是一片黑暗。
但下一刻,她突然发觉,自己正以一种全新的视角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四下环绕,突然发觉面前一个弱小却熟悉的生命,那生命弱小到一触即碎,像风雨中摇曳的枯木,任何躁动都会将她化为齑粉。
不知道为何,当视角落到那弱小生命的一瞬,沉柔风的心灵突然像是被狠狠攥住,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脑海中涌入的无穷信息已经将她曾经的记忆压迫到一个Yin暗的角落,她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叫什么名字,本能的,她想去接近面前那个生命。
在信息所组成的海洋之中,她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沉柔风尽力回忆这段过往,在无数晦涩的知识中,她找到了两个字,月儿。
她试图喊出着两个字,但陌生的躯体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似乎发声这种低级的交流方式已经在进化中被本能的舍弃,她在浩渺的知识中寻找片刻,终于找到了一种方法,她撕裂了自身的物质,迫使其相互摩擦,发出了声音。
面前的生命似乎对她这种行为做出了反应,正在不断的靠近,但她是在太过弱小,以至于仅仅只是接近她都让她的躯体近乎崩溃。
本能的,沉柔风伸出了触手,将她搂在了自己身躯之中。
感受着身体之中的那个生命逐渐崩毁消散,她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沉柔风努力在脑海里的知识中寻找可以阻止这一过程的方法,但生命的规则太过深奥,如今的她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最高级的规则。
封尘的记忆不断苏醒,触手缠绕交织着,终于组成了一张绝美的面孔,空洞的眼眶不断长出细小的血管,终于长出了一双眼睛。
在怀中身躯崩毁的一瞬,一滴眼泪从新生的眸子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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