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气的皮球就要瘫倒,但是为了母亲,却还要打足精神。
她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曾弋求助,但想想还是作罢。他远在千里之外,也有一堆事情要繁忙,这样打搅他,远水解不了近渴,似有不妥。
初到北京,人生地不熟,她自然多有仰赖何歌阳和周旭帆。一来二去,和周旭帆接触得多了,也就熟悉了。他又是北京人,母亲的病突如其来,她心焦胆怯,情况紧急,事关重大,还是只能麻烦周旭帆帮忙。
北京的医院人满为患,想要挂上专家的号获得最优质的面诊,更是难上加难。
多亏了有周旭帆跑前跑后的帮忙,母亲才能顺利就诊。好在来的还算及时,病情控制住了,医生说这个情况手术完应该能恢复得和以前差不多,不影响生活。
她连忙感谢,陪来的父亲和其他亲戚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宽慰的神采。父亲双手握着周旭帆的手,诚恳地向他表示感谢,要把家里带来的特产送给他。
周旭帆赶紧推辞:“您不用客气,真的真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辛苦。只要阿姨身体好,我们就都开心!”
“我爸爸的心意,你就收下吧,真的麻烦你了,我们都感谢你。”云花接过东西亲手递给他。
“瞧这搞得,太见外了!”他被他们围着说得有点着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怕麻烦我。”
这话说着就有那么点意思了,饶是汉语不太流利的云花的家人们也察觉到了。
“她脾气不好,没给您添乱吧?”父亲和蔼地笑笑。
“我就喜欢她这性格,多直爽啊!”周旭帆跟着笑。
“那你们要好好相处,互相关照啊。听到没,云花?”
“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周旭帆应得殷勤。
“嗯。爸,您放心吧!”云花嘴上接着父亲的话,心里却隐隐有些别扭,周旭帆当着她家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她是他多亲密的人一样,好像是在借机向她表白,又好像她理所当然属于他。
周旭帆主动把云花的家人送去车站,还帮云花申请了假期好在手术前后给母亲陪床。
每天他都会提着水果饭菜去医院找她们,陪她们聊聊家常,安抚心绪。
“真的太麻烦你了。”云花再三地说。
“今天我来陪床吧。你熬了好几天,我看都憔悴了。”
“真不用,您做的够多了,周科长!”
“瞧瞧,又见外了。我真心想帮你分担。”
云花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对她有意思,可她不想一直无端受人恩惠。他们还没有亲密到这个份儿上。
“先欠着,就当先欠着我人情,以后说不定我得找你帮忙呢。”
话都让他说了,她拗不过,又想到多一个人陪床母亲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看得出来,他其实不怎么干活,拆个外卖都毛手毛脚,但是他也是真心地对她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孤身一人漂泊在北京,照顾病重的母亲,心里本就孤独惨淡,有他在一旁加油打气,真是为数不多的宽慰。时日一长,他风雨无阻地来,她还真有些感动了。
母亲的手术很顺利,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也和周旭帆熟悉了,每次见到他都会笑着夸几句。
晚上,母亲休息后,他突然一脸严肃地把她带去办公室。
“上次你和我打听曾弋的消息,我找到了一些内部资料。他没有被一起调过来,我想可能是……”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是什么?”她急切地追问。
“个人作风问题。”
“个人作风?”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他拿出一盘录像带。
“你确定要看吗,说实话这其实是保密材料,给你看是违规的。”
事关曾弋,她简直受不了一点不清不楚的折磨:“你不会举报我吧?”
他笑:“你要看了,咱们是共犯。”
云花紧张得笑不出来,只是看着他关紧门窗,一步一步把录像带放进机器,关灯,拿出遥控器。
带着雪花噪点的画面开始播放,他贴心地为她戴上耳机。
这时屏幕一闪,出现了一个人影,她一眼就认出来是曾弋。画面是黑白的,像是某种小型设备拍摄的,可能是某种军用记录仪。
画面晃动了几下,声音嘈杂起来,七八个外国面孔的士兵挤进了画面里,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镜头又一转,晃过曾弋的脸,他被人从后面抱着,脱掉了外套。
然后他对面的那个士兵按着他的头让他蹲下去。另一只手拉开身下的拉链……
她惊惶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她的大脑失控地嗡鸣。
曾弋的脸上带着笑,那种十足的勾引的笑,他搂紧对方的腿,整个脸埋进去,热情地服务。
他呜咽吞吐的声音伴随着液体被撞击发出的糟糕声响一下一下地从听筒里灌进她的耳朵。破败的音质,即便模糊粗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