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带他们上楼,今天家里人多,只有一间客房,奶奶让曾弋去和弟弟们挤挤睡。
云花却装作睡着了,拉着他不放手。
她没有什么安全感,她怕他不在身边半夜痛起来没人管。
奶奶还是嘱咐了他几句,直到他保证他绝对不会乱来。
奶奶去休息了,而曾弋去洗了个姜,煮了锅红糖水端来。
“每个月都这样吗?”他这样问话的时候语气好像以前她身边最爱操心的那个闺蜜。
“不是,偶尔的,今天特别厉害。”云花捧着他刚煮好的红糖姜水,“你这个管用吗?”
“都这么喝。”曾弋又不是女人,这他确实答不上来。
“你能不走,陪着我吗。”她难得地在他面前展现脆弱。
“好。”他摸摸她的头,柔柔地笑。
云花伸手去床上探,南方的床没有炕火,阴阴冷冷的她很不习惯:“被子好冷,你能……帮我暖暖吗?”
这话听在曾弋耳朵里就有点不好理解了,他先是头皮发麻,然后他理解的是云花虽然说了这种话,但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脱了外衣,进到被子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云花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愣愣地眨了几下眼,她本来想的是来点暖水袋啊小手炉之类的。
可能他们南方人不怎么备这些物什吧。
不过,他亲自暖床,好像还更好些?她真的很喜欢在他怀里入睡的感觉,自从那次在澳洲那夜之后,她不止一次在夜晚想着那天的情景入睡。
既然她确实贪恋这个怀抱,那就……
她钻进他的包围圈,面对面侧躺着,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后腰上:“这里冷。”
曾弋任由她摆布,在碰到她腰部的软肉时身上却僵了一秒。
他有点同情自己,她这是不光不把他当外人,还不把他当男人。
“下次来月事就别喝酒了。”他掖了掖被角,柔声道。
“嗯。”他迷迷糊糊地应他,又痛得皱了皱眉,“唔——”
曾弋下意识伸手去覆她的小腹,凉凉软软的。
“嗯……”她难耐地捶捶他的肩。
这么凉,得多难受啊。他想着,把人抱转身去往自己的身体贴。让她的后背贴紧自己的前胸,一手让她枕着,另一手护住她的小腹。
云花睁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到头顶他的呼吸声。他的气息有淡淡的烟草香味儿。
这个姿势简直太亲昵了,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她动也不敢动,只能放任他的温暖将她包裹渗透。
“曾弋。”她小声唤他,想看他睡了没。
“还没睡?”他却问了她,“这么大人了还要哄吗?”
她鬼使神差地回:“嗯。”
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慢缓缓地,磁性满满地就在她身后暖悠悠地绕:“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绣花,绣扎糍粑,糍粑跌得井里,变扎蛤蟆,蛤……”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曾弋早就没了影。奶奶说他一大早就去亲戚家拜年了,得晚上才回来。
云花就陪着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到了晚上,曾弋还是没回来,只是打电话回家说他去市区和老同学们聚聚,晚上住同学家。
奶奶跟她说,这小子从小就野,不像人家向导家家好好在家蹲着,他上树摸鱼的,从小挨打,长大了更闲不住,四处混脸熟,每年回家都有一大帮子人等着他,他一共在家呆三四天,其实也就能老老实实吃顿年夜饭。不过初三他一定在,那是老太太我生日,他每年都陪我过。
接过真像奶奶说的,到了初三中午,曾弋才带着几个朋友提着蛋糕赶回家。
奶奶的生日很热闹,酒席也很场面,图个好彩头。散席的时候趁曾弋去送客,奶奶拉着云花的手说:“曾弋这孩子有些话憋在心里不爱讲,如果你也不说,有些事儿就再也说不开了。乖姑娘,奶奶喜欢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孙女,有什么事儿他欺负你,就打电话对奶奶说。”
临行前,奶奶又把曾弋叫过来单独叮嘱:“工作生活要分开,别阻碍了好姻缘。”
奶奶不愧是以前做过村支书的优秀党员,他给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一头雾水。
“我和她性格不合适,就是正常工作搭档,彼此都没这个意思。”
“你现在觉得不合适,再过两年又觉得合适了,晚咯,人家和别个谈起了,那怎么办咯?”
“……”这他还真没想过。
“云花是个好姑娘,别欺负人家!”
“我不会的。”
“也别辜负自己。”
“嗯。”
越野车在田间小路上一路颠远,他和她坐在主副驾驶座上,各自思考着奶奶的嘱托。
他们各怀心思地对视一眼,又马上躲开。他们忙于掩饰自己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