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闻言,很快就松开了牵掣,轻轻抚摸着季丛的肚子:“哪里不舒服?”另一只手则伸向季丛的脸庞,打算替他擦掉眼泪。
正当这手凑到眼前的时候,季丛猛地探头,用力在檀玄虎口上咬了一口。
他瞪着檀玄,自以为目光凶恶,其实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委屈。
檀玄的手硬邦邦的,咬了一会,季丛觉得牙酸,只能松开了牙齿。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季丛有个习惯,生气的时候会尽可能地放出狠话,似乎这样就可以解气,但是往往不过是凭添郁闷。
比如现在,说了好几遍“我要杀了你”,可是檀玄还好好活着,一切照旧。
“嗯。”檀玄没管虎口的牙印,把季丛眼睛沁出的泪水抹去。
你很难说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荆棘与被它困住的鸟,还是土壤与它所养育的藤蔓,还是主人与他的宠物。是信赖,是寄生,是豢养,或仅仅是交易?
季丛从檀玄那里获得长久的特权,沉默的侍奉,为此他允许让对方享用自己的rou体,以充饲料与养分,好让这供奉生长得更为茁壮,更为忠诚。
“丛丛,也是我的。”檀玄轻轻啃咬着季丛的耳朵,“不要……看其他人。”
“要……听话。”
季丛觉得浑身都飘飘的,他脑袋发涨,眼前闪烁着光怪陆离的景象,血红的阳光穿过树林,照到眼前。他喉咙发出断续的吞咽声,声音似乎证明,他有点难受,但身体却告诉他,这还不错。
他只能伸手往上,用力攀住檀玄。
“你对我好点。”季丛呜咽,“对我好点。”
“嗯。”檀玄轻声说。
他对季丛,总是轻轻说话,像是怕口气重点,就会会把人惊跑了一般。
季丛搂着檀玄的头,入手是一片短短的头发,它们从季丛的指尖穿过,或者轻轻搔着他的掌心,如同一片芳草地,绵延向无尽的远方。季丛闭上眼睛,心里浮起一个朦胧的念头:
他好快意,他把他拉下来了。
他把他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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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开车了,写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 50
季丛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感觉到有温暖shi润的东西拂过自己的身体。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色的被褥,窗户被打开一道缝隙,风吹进来,桌上的棋谱不住翻卷。外面,隐隐有海浪的声音,宿舍楼的墙壁上金光灿灿,天色大好。
眼睛像被粘住了一样,受到光照刺激,就不住往外渗出泪水。他想翻动一下身子,刚抬起手,就忍不住放了下去。
……好疼。
“醒了吗?”季丛听到有人在耳边这样说。
他凭借熟悉的气味认出了对方:“……檀玄?”
“丛丛。”檀玄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季丛终于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低下头,随即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什么都没有穿。那一瞬间,昨夜混乱的回忆以碎片形式席卷而来,不断在脑海翻涌,加之以宿醉酒Jing的作用,他的头简直疼到无法忍受。
“你在干什么?”季丛恍惚着问。
檀玄手里拿着温水沾shi的毛巾,小心地替他擦拭四肢,有点不好意思:“我在给你……擦身体。”
季丛这时也不管手臂酸不酸了,慌乱地并拢双腿,蜷缩着埋头躲进被褥,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像发了热病:“我不要。”
“丛丛,擦过会干净点。”
“你放开我……我不舒服,我疼。”
“哪里疼?”檀玄听到,松开手,“我很小心……没有……流血。”
“你别说了!”
檀玄重新将他紧紧搂着,胸膛贴在他的背上,呼吸低缓:“丛丛,我一直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