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诺换好了衣服,将冯观澜的那件开衫叠好放在一边,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起带走。
“……冯伯伯,谢谢您。”欧阳诺走出浴室,有些艰难地对坐在床头正在看书的冯观澜说道。
冯观澜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撞到柜子上了。”
“过来,我给你擦点药膏。”冯观澜见她不愿说真话,也不再多问,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来,招手让欧阳诺过去。
欧阳诺心里又尴尬又温暖,冯伯伯竟然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红肿,还给她带了伤药来。
欧阳诺担心明天还要上课,脸上这样肿着可不行,慢慢走到冯观澜的身边:“冯伯伯,我自己擦吧。”
冯观澜讲药膏递给她,看她抹了一会,到底还是拿过她手里的膏药,扯她坐到床上:“哎,还是我来吧。你抹了半边脸,该抹的地方还有没抹到的。”
冯观澜靠的太近,他身上的男人气息和薰衣草香味让欧阳诺心慌得不行,她觉得自己的肯定红了,她闭上了眼睛,感受冯观澜修长温热的手指涂着清凉的药膏在她脸上轻如羽毛般蹭过。
她很想静立不动,等涂完药膏就和冯伯伯道别回学校,然而肚子不争气,大姨妈重新在她腹内如开着装甲车般左压横碾,她的新月眉不由地皱起,身子紧绷,微微颤抖。
冯观澜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看她脸色再度苍白,担心地握住她的胳膊:“怎么了?小诺?冯伯伯带你去看医生……”说着就要再度抱起她。
“不,不用了,我,我也看过医生,没用的,我买,买了药,我吃了就,就,就好了……”欧阳诺颤抖着手从衣服口袋掏出先前医生开的止痛药,要去倒水来喝,冯观澜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来,担心地看她把药吃了下去:“真的不用去楼下看看吗?我看你疼得厉害。”
欧阳诺摇摇头,小手不由自主地覆在自己小腹上,好像手心的温度能让冰寒的小腹好受些。
冯观澜心疼她的倔强和疼痛,坐到她身边,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伸出去半抱住她,大手给她揉起肚子:“你不要怪冯伯伯唐突。我也有女儿和孙女,为人父母心,看到你这样,让我想起她们,如果她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样疼痛无助,我想我是很心疼的。你一个人住学校,能照顾你的只有你自己,做父母的见不得你这样子。”
欧阳诺很想推开冯观澜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毕竟如果说买姨妈巾和内裤还多少能说得过去的话,被他抱在怀里揉肚子,也太超过她能接受的范围了!她爸都没有这样和她亲密接触过!
但是心里这样想,身体却不舍得离开,他虽然穿着病号服,是个住院的病人,但是他的胸怀特别温暖,靠在他的怀里特别有安全感,好像外头再大的风雨也吹不着她。
他的大手就像热水袋一样熨帖着她的小腹,轻柔地给她揉着,他身上浓盛的阳刚好像连大姨妈也被摄住了,欺弱怕强地缩回头,不再横冲直撞,她的腰腹终于有了丝平静,让她的脸色渐渐有了丝血色,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
身体的贪恋有时候能压过理智的驱使,冯观澜的大手让欧阳诺绞痛的肚子好受多了,即使在疼痛感过去,她也一时不舍得离开这温暖又让人安心的怀抱,她甚至有点羡慕起他的女儿和孙女,做他的子女很幸福吧,他一定是个非常好的爸爸和爷爷,对子女有细致的爱周到的关心。
“冯伯伯,做你的女儿一定很幸福,你对女儿一定非常好。”欧阳诺触景生情,说了出来。
冯观澜笑道:“她可没有你这样高誉我。”
“冯伯伯对女儿不好吗?”
“唔,可能我们理解的‘好’,不一样吧。”
“只要是真心关心,心里会感觉到的。”
“小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可以和冯伯伯讲讲吗?冯伯伯觉得你小小年纪,不当这样老气横秋,满腹伤感。”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谢谢您,冯伯伯,我好多了,我明天上午还有课,我得回宿舍了。”
“自己能回去吗?要不要帮你叫个车?”
“七八分钟就走到了。真的不用。真是太谢谢您了。冯伯伯。对了,您说您后天出院,是吧?那我后天来看您?”
冯观澜摇摇头笑道:“不用了,那天人多,你来了,我也顾不上你,等我电话,我有空了,请小诺同学喝茶,怎么样?”
欧阳诺也笑:“要请也是我啊,那就这样说好了,我等冯伯伯电话,到时候,我请您喝最好的大红袍。”
“唔,还是明前龙井吧。”
“金骏眉不行吗?”
“那还是黄金叶吧。”
“……哈哈”欧阳诺难得笑出声,墙上的壁钟时针正好指到00:00。
欧阳诺的生日终于在慌乱的一天里落下帷幕,所幸在结尾到底开怀一笑,没有从头至尾都是Yin霾和Yin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