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听了他的这番表白,很是感动,流着泪说道:
沈家和游家的欢乐没有持续多久就传来涛先后被市级和省级的领导找去谈话,而谈话的内容就是围绕着他的婚事,准确的说就是围绕着他要结婚对象的阶级立场问题:首先沈慧家本身就不是无产阶级,虽也属劳动阶级,但是解放这么多年还保有地产,没有自觉的捐献给国家,思想觉悟不高,没有积极向上的表现,而游涛同志无产阶级家庭出身,又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是名屡建战功的革命英雄,是国家重要的干部,两人身份不符;第二两家虽为通好,但属于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的关系,至今游涛的母亲还在沈慧家务工,这不符合新中国的革命精神和伟大政策,而游涛同志身为国家干部,没有认真的改正,应该严肃批评;第三游涛同志和沈慧同志的婚姻基础是封建包办婚姻,是我们坚决打击和反对的,所以是不允许的;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沈慧本身的问题
“爸,我听你的,会好好想想的。”
涛紧紧的将慧抱在怀里,这是他们分开之后他第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一种欣慰和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而慧则是拘谨的偎在他的怀里,脸上显出比较复杂的情绪,不过她还是伸出双手搂着他。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从你对小涛子的态度我就看出了你很爱那个美国人,你是我的女儿,我了解你,如果那个美国人不是真心实意的对你,你不会舍弃小涛子而嫁给他的,一切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战争造成的,让你们不得不分开,让雪儿陷入了没有父亲保护的境地,这让你害怕伤心,更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痛。我老了,身体又不是很好,估计去找你妈的日子也不远了,可是我放不下你呀,放不下雪儿,她将来要上学,长大了要找对象,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情况,你让我怎么去向你妈交代呀。”说到这儿,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见慧要说话,用手制止了她,然后继续说道:“我和你妈这辈子虽然过的安稳,不愁吃喝,但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给你多生几个兄弟姐妹,说实话,在你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个男孩,比小涛子大一岁,我记得就在他2岁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孩子得了肺病,你知道治这种病,中医的疗效并不显著,那时候还不知道西医,结果就这样没了,你妈伤心过度,不但大病一场,更是将才怀了两个月的孩子掉了,从此身体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才有了你,如果你再有个闪失,我和你妈都不会安心的,所以听爸一句话,嫁给小涛子吧,这么些年他对你一直是心心念念的,从没有忘记你,我想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不说,更是脾气习性也都清楚,你游妈更是拿你当亲女儿般的看待,这是一,另外,他是个官,又是个英雄,有他的庇护,别人就不会那样对待雪儿了,你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总比你冒着危险偷渡到香港要强的多了,而且即便是你带着雪儿偷渡成功,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就敢保证那个美国人还在等着你吗?如果他再重新结婚,到时候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带着雪儿又怎么生活哪?孩子,好好想想,好吗?别让我走的也不安心呀。”
“涛哥,有你这番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放心,我们结婚后我会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做好你的革命伴侣,照顾好我爸和游妈,抚养好两个孩子,让我爸和游妈都能享受儿孙满堂的晚年生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干好你的革命工作,谢谢你的理解,涛哥。”
听着父亲的话,慧流着眼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着父亲那期盼的眼光,那满脸的病容,拒绝的话她再也说不出来了,只得点了点头说道:
游妈知道慧终于同意嫁给涛后,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有时候进进出出的还不是哼着小曲,这种兴奋也很快的传递给了全家的每个人,父亲的病似乎也好了很多,可以下床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雪儿偎在他的怀里,念着新学会的诗词和药方,柳儿也每天高兴的上学下学,陪伴着雪儿学习玩耍,涛更是积极的准备政审的材料,慧也向单位交了结婚申请,所有人都在一种喜庆祥和的气氛中做着各自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涛知道慧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兄妹之爱,不过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他是这样对慧表白的:
“慧妹,我知道在你心里还想着雪儿他爸,你之所以愿意和我结婚无非是想利用我来保护雪儿,我很清楚,但是我只想和你说的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我都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你和雪儿,结婚我们是夫妻,不结婚我们仍然是兄妹,这是从你的立场考虑,从我这边来说,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首先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在北京期间我没能很好地保护你,照顾你,错失我们之间的姻缘,但是不管你是慧妹还是雪儿的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现在你终于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慧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和雪儿了,我会把雪儿当成我自己的女儿看待,好好将她抚养长大,我们成为一个完整的家,师傅,我妈,柳儿,雪儿,还有你我,谢谢你让我能感受到这是个完整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