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登高看灯染上风寒又痊愈的消息刚一放出,京中不少人便开始行动,只是没想到最先来的竟是宛国的圣女。
恢复真实身份后,她身上装饰华丽,暗色地散花织金锦包裹,但因为天性,身上服装依旧利索不耽误动作,许是穿的男装,她鞠躬行礼后,转头摆手让人呈上几个锦盒。
一旁的使者低头一拜 对着这盒中的东西夸耀道:“此乃我宛国四宝,血参、景天、地Jing,丹芝,皆有延年益寿之奇效,如今献给陛下,祝陛下千秋。”
天子看过锦盒中众物,与华国相比,除色彩浓郁外并无差别,吩咐让人收下去后好奇问道:“此四味药中州皆有,不知与圣女所贡有何不同?”
如烟的眼神扫过四周,未见到相见之人,再次将目光挪到天子身上,说道:“此四味,长于祝族圣地,受圣树庇护,得圣水浇灌,我族中人,服之皆百岁无忧。”
“如此确实神奇。”天子点头称赞,想起听到的传闻,看向如烟问道:“传闻祝族于高山雪原之间开辟桃源,百代不绝,可真此事?”
“陛下从何处听闻?”如烟诧异的看向天子,奇异他长于宫中,如何能听到宛国的传说,天子想了片刻道:“许是从那本游记中得来,经年日久,记不真切了。”
华宛之间,几十年前尚未关系僵持,确实有不少往来的商客,会记下这样的游记,成书后呈送宫中也有可能,如烟心中想到,对于这事不再隐瞒,点头说道:“此传闻无误,我族所居之地,虽处于雪原,却受圣神庇护,四季如春,衣食无忧。”
说罢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但我族所在之地过于孤寂,不似中州繁华,见不得内外人俗,私心想要逛逛却担心不能应付,不知陛下可派几人与我游赏?”
天子一敲手指,便知她想找的人是谁,可惜那人不见得有功夫派给她,于是打算拒绝另派他人,如烟丝毫不含蓄地抢了话头,只见她似笑似仰慕地说道:“当日那位博虎的侍卫甚合我的眼缘,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割爱借我?”
天子面色一滞,随即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解释道:“并非朕不愿,只是他还在养伤,实在跟不了圣女去。”
圣女此来本就是为了确认虞虎的处境,对能不能将虞虎借出并不在意,见他处境尚可,便不在强求,不拖沓的要打道回府,天子心思百转,含笑挽留说道:“但来者是客,如果不为圣女寻一位合适的使者,非待客之道。”
然后对着身边人耳语几声,福公公点头出去片刻,带进来一个人来,正是孙集,他本就等在宫门外等着,突然被叫进来一脸疑惑,静静等天子吩咐,天子撑着下巴为圣女一指,说道:“圣女觉得孙将军如何?孙将军自幼长在京中,由他为圣女带路,一定会让圣女玩得尽兴。”
圣女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语气淡淡的应和道:“确实是我只顾其他,如此甚好,就有劳孙将军了。”
孙集进来还未说几句,便被安排了事务,见圣女面上不露声色,他为难地说道:“京中日渐聚集各州学子,正勘验应接不暇,实在不好脱身。”
“看来孙将军并不想做我的引路人。”圣女勾起唇角看向天子,孙集面露惶恐赶忙解释道:“并非不愿,只是卑职口笨,怕难讨圣女的欢心。”
“孙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再说郑侍郎会从旁协助,你无需多虑,我京中繁华风光,必让圣女乘兴。”孙集还想再说,但瞄一眼圣女,怕又下了她的面子,只得点头,天子这才看向圣女,圣女对他这推三阻四的态度不甚满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让孙集暗自不满。
圣女刚走,便如流水席般上来一波朝臣,孙集禀报完京中情况,抬头与进来的李荣交换视线,轻微点头,李荣与他接触后收回视线,亲切地道:“陛下痊愈,我这提起来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只是魏相今早也太鲁莽。”
“此事关系魏家小子,魏相焦急也在情理之中,情有可原。”一旁御史摇摇头说道,说罢手持笏板禀道:“只是此次事关长公主殿下与朝中重臣,还需陛下出面主持。”
“此事也简单,只是关键之处在长公主殿下,论理,长公主殿下入宫为陛下贺寿,乃是再正常不过的,岂可借此冒犯?”一人说道,不等他喘息,另一个人辩驳道:“此言差矣,公主闭府多年,一出府便提剑闯宫,不仅闯宫,还惊扰圣驾,该作何解释?”
“天子二十而冠带剑,诸侯三十而冠带剑,长公主殿下乃是先帝所封,位比公侯,佩剑乃是循先礼,再说公主与陛下同为先帝血脉,难道长公主殿下还能伤及陛下不成?”
“所幸陛下无碍!安知公主未有此意?”
“时过境迁,如今诸公皆已不从旧礼,公主此举确有不妥!”
……
唇枪舌战来回几遭,眼见有拔剑弩张之势,天子环视一圈,除了丞相,果然大半朝臣已到,正分列两旁没有定论。
“静!”福公公高呵一声,朝臣们终于闭口,一同看向天子,天子清清嗓子说道:“皇姐入宫,乃为家事,诸位大人不必过深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