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父怒不可遏地猛然冲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简母的脸上,“臭婊子,你这是教训起我来了?!你脏都脏了,多卖点怎么了?我还没嫌弃你呢!贱人!”
她实在与简四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太大了。原本的她,模样是不屑的、傲慢的,在这么破败的家里也像是格格不入。但现在,她的脸上只有枯败的神情,又混杂着一种麻木的平静,却是与这里像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包括地上的那具尸体。
不给你收两倍的价都是便宜你!”
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场景却不像是一场“闹脾气”。
简父一愣,旋即便是勃然大怒,他“砰”地一声将门板拉开,重重地拍在墙上,吼道:“他妈的臭婊子,又他妈闹什么脾气呢!?我是让你这么伺候客人的?!”
但就在他脚步挪动的刹那,简母的房里猝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大声惨叫,旋即就是女人又哭笑笑的尖叫。司建不由一怔,顿住了。
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坐在地,脸上具是凌乱的妆与哭痕与血。她双手都有着深深的淤痕,手背上青筋暴起,紧紧地抓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那刀只露出了上半截,因为下半截正深深地插入在地上的男人腹部里。
他们的对话像正在交易什么商品,但又处处打着哑谜,令人摸不着头脑。司建一瞬萌生出极不好的预感,他试探着离得更近一些,想要再听到一些内容,但老师却露出痛心的表情,拿出一笔钱交给了简父,自己拉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脚就踹得简母跌在了地上,紧跟着又是狠狠的几脚,踹得地上的女人紧紧地蜷缩了身躯,死死抱着自己的头。
但当她看到身前的简父时,那种平静霎时一扫而空,变成了一种熊熊燃烧的咬牙切齿的恨意。简母噗呲拔出刀,紧握在手上,缓慢地站了起来。她目光短暂扫过简父的身后,随即便定格在简父的身上,眼里的恨愈灼愈热,“对,你说得对,我是疯了。我他妈怎么可能不疯?!你他妈的在牢里的时候,老娘为了养那个小屁孩,只能去给男人卖身!结果你,你回来了,哈,干脆拉起皮条了?给我接客了?你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吗?!他每回都打我啊!你还算个男人吗?!”
简父数着那笔钱,烦躁地抓了把头。他抱怨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瞎搞不要瞎搞,又他妈弄坏!......啧,算了,看在这龟种这次给的还行......”
房子里到底在卖什么,值得这么隐秘的交易方式,又这么高昂的价格?
“我操......你他妈的,真是疯了?”简父喃喃。
不详的预感愈加浓了。司建看着靠在门前数钱的那个男人,咬了咬牙,俯身抓了一把石子和沙塞进口袋里。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一股焦躁的冲动促使着他做些准备,仿佛告诉他,为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
可他已经尽力地忍耐、忍耐、忍耐,不吃不用了。他是在这种牺牲之下被成全着活下来的吗?
房子里渐渐传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开始是男人的说话声,太过轻微,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跟着是女人的声音,但不过几句,便猛然微弱下去,变得断断续续起来,低弱得近乎不可闻。
躲在门前的司建察觉到了简母的视线,也清楚地听到了她那一番话。他忽而感到巨大的荒谬与迷茫。事实是这样的吗?是他逼得自己的母亲走上这一条路的吗?原来家里以前那些零碎的、枯竭的、几乎不可数的东西,竟是以这种方式换来的吗?
“少跟我扯有的没的。”简父冷笑着吐出一个数字,“这么多,一分不能少。不然就他妈的别想。”
司建猛然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急忙冲了进去。此时他已经全然忘了什么计划了,手里的沙胡乱地往简父的脸上一撒,拦腰抱住这个已经发了狂的男人死
莫斯站在他身侧,比原先的位置要近得多。他看向简父的目光只有冷淡,就像对这类情况见得实在太多,反而无法产生什么情绪,唯有看向司建时会充斥情感,那是一股极浓郁的躁郁。
“我操......他妈的!别捅了!他死了,死透了!你别TM捅了!”
房内的声音还在持续着,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司建实在是等不住了,他紧张地吞咽一下,藏在身后的手包着沙,预备冲上前朝简父脸上扬上一把,借他混乱的那瞬间冲进房里查看。
再紧跟着,是男人的笑声,低低高高。
老师悻悻说:“我这不是,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他们一大一小长得那么像,你也玩过的,还不懂我的感受吗?我忍不住弄坏,那能怪我嘛,只能怪那张脸太引诱人了......”
然而简母依旧置若罔闻。她收不住惯性般又捅了好几下,这才缓缓停了动作,慢慢地转过脸来。
简母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她的手腕机械般直上直下,狠狠地抽出来,又噗呲一声地捅进去。地上的男人原先还有些挣扎,渐渐地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没有发出来。鲜血“咕啾”、“咕啾”地喷溅、流淌......染红了她整个的衣襟与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