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五万元贷款，我拿啥还？
我哭了：铁牛叔，你叫我去死，你叫我去死。
望着你老了病了走不动了她给你端茶倒水，门都没。
我叫了一声：铁牛叔，我…
我无语了，我接过了那个存折，那个存折像一座大山，沉沉地压在了我的心头，我有些窒息。
我感觉到了万念俱灰，我想死。我感觉死是最好的解脱。
周玉红哭着跑开了。
我找来了一把菜刀，我决定用菜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哭喊着：我现在啥都没了，媳妇都跑了。
我咬咬牙，望着周玉红：离吧。
我无语了。
铁牛说：你跟我一起挣钱，我就不信，这些钱还不完？
是铁牛。
铁牛说：春芽，是个男人，你就站直了腰杆做人，啥都别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活着，比啥都强。
我闭上眼睛，咬着牙，把刀放在脖子上，我决定自杀。
我跪在母亲的遗像前，嚎啕大哭：妈，我想你，妈，我咋就这么多的坎，妈，你等着我，我来找你了，我想你，我也想我爸……
我又问：铁牛叔，那次在去南庙的半路上，我跟你在那个土窑洞里……你爱我吗？
铁牛说：媳妇跑了怕啥？走了穿红的，叔给你一个穿绿的。
铁牛笑了笑：后悔啥？不后悔，只要看见你跟云浩，我啥都不后悔，我这辈子值了。
毛蛋因为没有奶，饿的哇哇直哭。铁牛叔给他弄了小米糊糊，一点点的喂猪，毛蛋不吃，哭的更厉害了。铁牛抱着毛蛋出去了，挨家挨户的给毛蛋找奶。
铁牛摆摆手：玉红走进咋们家里，把我赶出去，我不说啥，我只盼着你跟她能过好，你们过好了，我就没啥负担了，我好歹把云浩供出来，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玉红叫我养猪，说真心话，我不愿意，但是我忍了，我这样子做啥也不为，为了她肚子里的娃，为了你们张家的一条根。现在玉红走了，你也不要恨她，夫妻呀，就这样子，没有哪个女人想跟着自己的男人受罪。
我住在了铁牛叔的屋子里。
我把菜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知道自己只要抹一下，我就什么烦恼也没了。就在这时，我看见了母亲的遗像放在桌子上，我知道那是铁牛想母亲的时候看的。
我望着铁牛叔，我第一次读懂了找个男人。尽管他看上去土里土气，尽管他一脸的沧桑，但是在那一刻，我他在我的心里成了一个神，一个谁也无法代替的神。铁牛叔也是一座山，一座沉默的山，需要我用一生去读。
铁牛的脸有些红：春岩，我这辈子心里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妈。
我说：铁牛叔，我不要。
135、毛蛋被人奶养了，我的心里顿时空荡荡的。看到那个女人肥大的奶子塞在毛蛋的嘴里，毛
就在这时，有一双大手把我菜刀从我的手上夺下来：春岩，你这是干啥？
我问：铁牛叔，你后悔吗？
周玉红说：明天谁不去离婚，谁就是－生的。
我沉默着。
铁牛怒吼着：毛蛋现在没妈了，你还想叫毛蛋没爸？
铁牛说：拿着，你不把我当爸，但是我拿你当儿子。
134、我跟周玉红的婚姻结束了。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啥也不想说。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铁牛拉起我。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你还是个爷们不？这点事算啥？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啥？
朝阳说：你看看她，刚进门就把铁牛叔赶走了。村里人咋说你你知道不？说你是王八蛋，说铁牛叔十几年养了一条白眼狼。春岩，你相信哥，就离了。你不离。你以后的苦日子还多着。
铁牛嘴唇哆嗦着：你有啥想不开的走这条路？
铁牛拉着我在凳子上坐下：春岩，我们爷两个好好说说话。
朝阳冲着周玉红喊：快滚，滚远点。
铁牛叔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布包，解开布包，在一个破旧的印着毛主席万岁的笔记本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我。春岩，这是我这些年攒的，想给云浩上大学的学费，一共两万元，现在给你。
我哽咽着。
我说：铁牛叔你说吧。
铁牛说：春岩呀，你是六岁那年跟你妈要饭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打心眼里喜欢你，我就想着，我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多好。后来，我来到了你们家，尽管你爸那样子，我也没说啥，我的心里也难受，但是我总感觉我亏欠你爸的。
铁牛抹抹眼泪：你妈失手打死了你爸，我成了罪人。我叫你妈坐了牢，叫你没了爸，我欠下了你们家一笔债，我知道我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你妈坐牢后，我就一直供着你上学，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你供养－，我也算给你爸你妈一个交代。你上学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很心寒，但是我不计较，因为你是我儿子，哪有老子跟儿子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