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在开玩笑的话要给我一点提示啊,你老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我根本分不出来。」他这番发言居然让我不小心笑了出来。
「所以家威先生,拥有紫外光视觉看到的世界视什麽样子呢?」他稍微歪了下头,但我无办法看见他的表情。
「旗帜上头有用特殊的颜料写着『?』符号,只有拥有紫外光视觉得动物才能看见。代表着,所有不被看到,还是所有被看到的,都是包含其中。」心神稍微恢复了以後我再次扫视着游行队伍。
「你有看出来是什麽颜色吗?」这支队伍其实看不出来有什麽特别的不同,要说真的不一样的话……是蜂鸟。
「那以後我在开玩笑的时候,我会这麽做。」我面对孟安,将左边耳朵折了一下以後复位。
宝蓝色的天空,如此辽阔,好像只要伸出手来就可以摸到一样。往远端望去,和海洋交界的部分,像是翻腾着的湛蓝彼此交融,无边无际。
「这样就好多了。」他开心地大笑着,耳朵好像开心的甩动着。真是单纯的大猫。
在我们下方的游行队伍,每个动物都像是一个一个的小点一样,带着自己的颜色,脉动着,生存着。
不知道为何能够坚持下来,面对不知道尽头在哪里的战斗,每一次,每一年的不断走着呢?
「不过你还记得我们要访问游行的参加者吧?」嘴巴上是这
「家威先生,」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充盈眼眶的泪水开始滑落。「我们每年都来一次吧。」我看见了,那个比紫色还要更紫的颜色。是最纯粹,无以言喻的美。
「不愧是萨利亚小姐,有许多动物一直都没有发现喔。」我们飞回高空,加速度产生的压力差点把我压扁,而上升到最高空的时候瞬间失重则是让我的心脏几乎从嘴巴里面跳出来。
「这些颜色代表的意义,你应该没有在唬烂我吧?」猫科动物摆出怀疑表情的面部肢体语言实在太奇怪了,我应该需要好一阵子才会习惯。
「不要一本正经的讲干话啦,我快要笑死了。」他真的抱着肚子笑了,我以前一直不是很懂这用法是在形容什麽动作。
这是只有在这个高度可以看到的景象,是我应该永远不可能有机会看见的景色。直到那天,我们一起迈出了第一步。
「萨利亚小姐真是十分有气魄呢,其他第一次体验的动物总是会一直叫出声来喔。」因为我已经吓傻了才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我的灵魂好像还在刚刚的高度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到肉体里。
「其实之前我有尝试和没有紫外光视觉的动物解释着,那是什麽样子的色彩,但从来没有成功过。我不知道是我描述的能力太差,或者是要理解无法看见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想,如果尝试够多次,说不定终将会遇到可以相互理解的情况。」家威先生顿了顿,好像在思考着什麽。
「所以还设计一般动物看不到的颜色啊,真是别出心裁呢。」孟安看起来比较不在意围栏之外的记者们了。
「那要看你怎麽定义『一般』了。」他好像突然注意到自己说了什麽一样的思索着。
「不是每个动物都会注意到喔,但我如果告诉你,第七个队伍有指定的颜色喔,和七彩红旗的第七个颜色一样。」家威先生变换了方向,我们在第七道队伍的上方飞过,下方的游行队伍随着家威先生的到来欢呼着。
「你知道,当你的意志力够强大的时候,现实将会因为你而扭曲吗?」孟安连同耳朵和头发一起抓着。
「那如果我被外力胁迫,命悬一线,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暗号。」我转动两只耳朵,比出暗号。
不过这实在是太高了好可怕啊。我想以後应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吧,我应该要把握这次,好好看看不同高度的世界是怎麽样子的。
这支队伍里头有几只蜂鸟,平常即使在中央市也是几乎不会见到的。中央国的蜂鸟都是很晚近的移民,下面这些看衣着打扮就像是外国动物。而其他动物,也都是各种鸟类为主要参加者,但我仍然看不出来他们有选用特别的颜色。
「我会说,那是比紫色更紫的颜色。」要怎麽比紫色更紫呢,对於可见波段只有到紫色光的我来说的确永远无法理解吧?或许有些鸿沟,就是无法跨越的,承认差异本身即存在,也是相互理解的一部份。
我突然注意到,游行队伍其实有七道,其中一道是没有特别分配颜色的。我可以看出来其他各自是六色彩虹旗上面的代表色,那第七道队伍是什麽呢,为什麽没有指定颜色?
等等,所以是我看不出来的颜色吗?
我向家威先生提出这个疑问,他大笑着回应我。
从这个高度看起来,所有的生命都如此渺小,都是同样的如此渺小。如果没有家威先生,我永远不可能看到这番景色。如果所有动物都曾经在这麽高度,看着这麽多和自己一样渺小的生命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会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什麽改变呢?
「是紫外光视觉才看得到的颜色!」家威先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