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中能做些什麽,我又能够做什麽?只能不要让眼泪从那黑色的眼睛中流下。」
旋律和音符在我内心巨大的空洞中回荡着。
只有这种时候,我会感觉到好像自己真的能有某些体会,好像真的在乎什麽一样。
我觉得自己好像不过是个卡巴拉陶偶,放了张字符进到我的脑袋里,我就会照着指令行动。还是说,其实所有动物都是这样子的呢?
就算我们都不过是空洞的造物,或是无能为力的扯线木偶,这都无所谓!按照指令去行走,随着丝线的拉扯去舞动。来吧,来吧,在这首歌的时间之内,如舞台般的世界,如世界般的舞台,在其之上,在其之中,让我们用尽生命用去呐喊,去向命运发出挑战!这就是所有只能念出台词的演员们能够做到的,燃烧灵魂去诠释,去表现,灌注一切,为了能够填满那巨大的空无!
「我不断的向未来祈祷,紧紧咬住可能,为了在这充满错误的世界中,能让你微笑。」
米勒的耳朵垂的低低的,哭丧着脸看向地面。这对於德国牧羊犬来说已经是相当於在哭泣了,如果我们能够的话。
「为什麽你都不一起回家?」我都忘了我在米勒的年纪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德国牧羊犬好像都有着极度强大的依赖性和对寂寞的恐惧,要到一定的岁数才会慢慢消失。
「家族里应该有很多成员对於我的出现不会感到开心的,为了不要把气氛弄得太僵这样对大家都好。」我强行打起精神说道,尝试把正面情绪透过镜头传递给他。
「你是中央国的警政署长,你都不敢回来了以後我怎麽办?」米勒显得更低落了。从以前,他就一直很担心会被家族除名,不作为家族成员被承认。这是有先例的,古老又优异的菁英纯血德国牧羊犬家族──「铁卫」──是不接受平庸成员的。而很显而易见的,米勒遗传到我的平庸。
「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不回去的。」我想以後需要跟他好好的解释一下,等到适当的时机吧?至於什麽时候才是适当的时机呢,或许到时候我就会知道了。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为了其他动物的期待而去勉强你自己。」我尝试安抚他,但好像没有什麽效果。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让大家对我感到骄傲啊。」我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垂着耳朵,夹着尾巴。
「只要你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动,我都会对你感到骄傲的。」我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
「真的吗?那我想要成为跟你一样的牧羊犬,在本家的菁英们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米勒的尾巴快速甩动着。
真是的,要听清楚我说的话啊。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我都会对他感到骄傲吗?连这麽简单的承诺都做不到的话,我就真的是糟糕透顶的父亲了。
「哈哈,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喔。」在我的鼓励之下,单纯的德国牧羊犬又找回了他的笑容。
我这些年,爬到了这个位置,却没有做出相对应的改革,对不起,都是我的怠惰。
米勒的成绩,绝对连基本申请资格都不可能达到。黛娜已经试过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了,享有盛名的私人家教、号称有百年经验的教育机构,或是以严谨科学验证过的教学方式,没有任何一招是有用的。黛娜最後放弃了,得到了显然是我的基因造成了这个状况的结论。她大概是正确的。
但是米勒的毅力和热诚,那经历了这麽多年打击仍然不愿意放弃的心,你们要如何对这评分呢?你们怎麽有资格,告诉他,他不够格呢?
我和米勒继续聊了一段时间,之後互道晚安。我关掉了通话软体,起身伸展一下。我点了点电子桌面,叫出我珍藏的照片。黛娜的神情即使是在照片上,看起来都好像在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样,让我又感到一震恶寒。米勒和安妮站在我们中间,大大的棕色眼睛,看起来真是十分可爱。至少有些遗传到我的东西是还不错的。
对孩子们,我曾经希望,能让他们避免我所犯过的错误,让他们的不要受伤,让他们过上更顺利的生活。所以不断告诫着他们,应该怎麽做,不应该怎麽做。
我却忘了,那是他们的生活,是他们的生命和经验。我应该要做的,是当他们受伤了,或是难过了的时候,永远能够提供一个可以休息整备,然後重新出发的安全空间。
这才是让他们拥有成长到比我更加优秀的可能,而不是用我自己的经验去限制住他们的未来。
去努力尝试吧,我的小笨蛋,你那永不退缩的样子总是让我感到无比骄傲。
「不想再伤害任何人,渴望着能够变得更坚强,为了让我还是我。」
我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我依照经验判断,推论位置和方向,侧身闪避。在我动作之後到来的气流证实了我的推测正确,我立刻朝他预计的落下位置踢去,感觉到我的攻击被挡了下来。
但是阻力没有我预期的大,他应该是顺着我的出力方向避开了。我一样没有听到任何落地的声响。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