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种时候,三叶都会狠狠的瞪过所有学生一遍,提醒大家那个恐怖故事。对於今年这个转变我很欢迎啦,希望那个故事能被慢慢的淡忘。或是快快的被淡忘也可以。
老爸不懂,但是路易了解。路易告诉我,他才是Beastars之中的影子,而不是很多动物们误会的那样。因此,我和路易有许多能够相互理解的地方,而老爸总是……显得过於天真。
这样想,是我太自私吗?我会为了夜眼,留在爱尔兰吗?那这个前提下,我有什麽资格,希望他跟我回中央市呢?我凭什麽觉得,比起流着相同血缘的同胞来说,我更重要呢?
可恶,我的好心情,居然马上就这样没了。典礼结束,返回宿舍的时候,夜眼走到了我身旁。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异状,轻轻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剩下的流程,我让身体自己导航,毕竟都已经是我的第六年了,肌肉记忆完全足以应付只是形式的典礼。我的意识,则飘回了中央市。
「……已经成年的学员,我相信各位对於获得进入市区的资格肯定是十分兴奋,但一定要记住,在市区闹事是其中一项绝对会被开除的违纪行为。各位一定要注意自身的言行,每年大概都有三、四个学员因此被开除,请引以为戒。」三叶迅速结束惯例的训话离开了,有些比较大胆的大灰狼目光左右飘动着,甚至偷偷动了一下耳朵。
现在中央市的情势如果有变,我是否要按照规划,完成专科训练才回中央市呢?路易并没有主动跟我提起,大概是不想要我被干扰,继续我在这边生活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先拿到木棍大师的认证。」我以笑声回应夜眼,掩饰着心中的不安。
所以,中央市肯定是发生了什麽很麻烦的状况。在这麽远的地方,我的确有一点不是很关心中央国的情势,这里的安逸和幸福时光,让我有一点点忘记了当初为什麽要离开。
「这是各位军官训练的最後一年,成功完成训练并获得军团留用资格者,将以少尉任官,或是依照表现,推荐进入专科大学继续接受训练。」三叶今天看起来,真的有一点点分心。不过我今天心情太好了,不想要把心思浪费在这上头。
拍了拍我的手臂。我从敬礼姿势恢复成稍息,等待着其他同袍完成授章仪式。
但是,我并不应该忘记,我心中那份,愿意为老爸和路易尝试改变社会的壮举,去出一份力的想法。
即使夜眼并不想要和这些已经与他距离太远的事情扯上关系,环境并不允许,也没有给他任何选择。就像还在中央国的我一样,只是我们被压迫的方向刚好相反。而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能够逃往远方。
我偶尔会察觉到路易对我的过度保护,即使都不是很明显,但是还是会让我有一点点困惑。因为我知道路易不是这样的鹿,看星风就知道了。
虽然要瞒着老爸,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我知道,我更适合在暗处行动。
这几年的言谈间,我能分辨得出来,背负在夜眼身上,关於建立国家和民族大义那些压力,虽然嘴巴上是赴汤蹈火那样的充满热情,但其实更多的是来自母亲和同侪、周围动物们所加诸的氛围。我能从我们独处时,他偶尔露出困惑又疲惫的神情读出来。
而且,上次回家的时候,路易已经和我谈好了之後的规划,那些,里世界之中的秘密。只要等我准备好,路易就会让我接触他一手建立的情报网路。
那为什麽,总是会偏袒我?还是这只是我的误会?烦死了,我不擅长思考这麽复杂的事情啊,虽然说是决定要行於黑暗中,但我很早就认清了我是肌肉,而非大脑。这大概就是我依然有像老爸的地方的证明了。
维持社会安稳运作,除了表面上率领着所有动物前进的建设者,还需要在暗处排除所有威胁的刺客。
现在计画中出现的唯一不确定因素,大概就是……夜眼吧。我甚至,不敢对路易提起,关於夜眼的事情。我有可能,说服夜眼跟我回中央市吗?
这是第一次,路易没有来参加我的受章仪式。往年都会以政要代表的名义观礼的,更别提今年还有我获得大师资格的认证。军官学校毕业之前,每届可是很少超过三匹学生能够有这个殊荣的。
「我们需要谈谈。」夜眼率先对我说道。
我得承认,很大部分的理由是为了要逃避,那随时让我窒息的氛围,不管是整个社会、学校,甚至是家里。
中央市的阴影,总是在翻腾着,行於黑暗中,才能知晓那些被隐藏在最深处的真相。
「我知道。」他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了某种很少
「如果是你考核的话,我应该没办法啦。」夜眼听完我的回应以後也是哈哈大笑,但是我能听出其中有什麽不太一样的情绪。我们对看了一眼,空洞的笑声在尴尬的对视中沉默了。
看起来,该是说清楚的时候了。我能承受得住,他不愿意跟我走的决定吗?或是,他愿意,就能走得了吗?
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觉得,我更像路易,而不是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