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线从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他听到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语调含糊地说:“天亮了,我去洗漱,沈暮你也准备一下,一会儿一起吃早餐。”
说着,汝玉领着他去洗漱台,替他把药膏挤好才离开。
那之后,连续三天。
汝玉陪着他不睡觉,或陪他说话,或给他读睡前故事,又或者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夜深人静,客厅的沙发上,汝玉喝着自己刚煮的热nai茶提神,抬眸问脸色不佳的沈暮:“你真的不尝尝看吗?”
“……”沈暮感到一阵无力。
他可以感觉到,这两天她的状态在变差,却依然装作没事人一样同他说话。
这人晚上同他一起不睡觉,白天拿着笔记本在他旁边做自己的事,偶尔还会抽空跟他说几句话,甚至还亲手给他做饭。
沈暮并不是厌烦她,而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他想了很久,看不穿她的目的。
现在的他也并没有可利用的价值,所以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晌,沈暮声音微沉,是未曾有过的认真:“你到底想做什么?”
“……”汝玉怔住,很少听到他这种语气,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种时候,她才有点少年是重生来的这种实感,这种冰冷森寒的气场至少不是一个17岁的少年拥有的。或许是因为少年那张脸过于有欺骗性,汝玉基本是真的将他当做17岁少年。
此时,汝玉深知这个问题必须认真回答,她深吸了口气,抬眸望着他,声音轻缓柔和:“我想陪着你,我知道失眠很难受,可陪着你一起我才能体会到到底有多难受。我想要理解你,陪着你一同感受,不管是好的事情,还是不好的事情。如果你身边暂时没有人陪同的话,能不能让我陪着你呢?”
话中没有一个字是在告诉他,她喜欢他,可她每一句话听着都让他感到这个人对他抱有的感情。
从晚宴中将他救回来悉心照顾,给他治眼睛,照顾他的生活。
一直以来对待他的态度,说的话。
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能分得清。
正因为这样,在面对她的时候,沈暮有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耐心,哪怕她名字、身份,都刻意瞒着他。
因为未来,不会有这样的人。
也没有人会说出想要理解他,想要陪同他的话。
以及会站出来坚定地维护他的人。
这些时日的接触,他也知道这个姑娘出身汝家,待人温柔却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还很聪慧敏锐。她周围的气场也很特别,像水一样柔和,又像春日的风带着微微的暖意。
那温柔的气丨韵能够让人轻易让人卸下防备,这样的人也必定不乏追求者。
或许是因为他这个身体未成年,出于顾虑又或者其他,她并未直白地说出来过,更多的时候是当着他的面直接糊弄过去了。
而唯一的一次,是她当着沈郸的面说的,也是说给沈郸听的。
“……你、真的喜欢我?”
意料之外的话让汝玉一怔:“……嗯,喜欢的。”
“哼。”沈暮察觉到她的迟疑,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沈暮你去哪儿?”汝玉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快步跟上他,拉住他衣袖,因为准头不好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回房间吗,我带你去。”
皮肤的触碰,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沈暮顿了顿,没有甩开她的手。
但汝玉却很快换成了抓着他的衣袖,因为知道沈暮不喜欢被人碰到,动作自然地让人感觉不到刻意,她问:“是要回屋休息了吗?”
“你难道还要熬着不睡觉?”沈暮语气微凉,“靠茶和咖啡撑着?”
“……我还顶得住,没有问题。”汝玉肯定。
沈暮:“……”
这个人有时候又出奇的顽固。
回到卧室。
汝玉和往常一样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她伸手拿过床头柜放着的硬皮书,看向沈暮:“今晚要继续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不用。”沈暮并没有躺着,而是坐在床边,面朝她的方向:“你要在椅子上坐到第几天?”
汝玉摸着书的硬皮,说:“你要是能安然入睡的话就好了。”
沈暮长睫微抬,看着她的轮廓:“上来。”
“嗯?”汝玉突然抬头。
“屋子里有人坐着,我就算想睡也睡不着。”沈暮似乎也有些不习惯,眉心微蹙,冷声:“要么回你自己卧室睡觉,要么到床上来,你自己选。”
“……”汝玉看向床,床很大,躺三个人都丝毫不会挤。
她抬头看向沈暮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抗拒,想想也是,和别人睡一张床这种事发生在沈暮身上,跟天降红雨一样罕见。
但对沈暮来说,坐在床前的人需要戒备,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