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交谈持续了很久，以至于排到秦楚进洗手间都没有结束，她没能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着进去。
女卫生间右手边是一整排的洗手池，很宽敞，人也很多，秦楚出来时只剩下最后一个盥洗台，镜子里照出她紧抿的唇角。
他们会不会复合？
还是朋友呢
既是朋友也是发小，不是说分手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吗？
他们看起来很自在
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呢？
我和封廷之，是什么时候又见面了呢？
初一，还是初二？
不记得了只记得再一次见到他，是碰见他在和人打架。
那时候还在读初中，下晚自习已经很晚了，寝室的卫生很糟糕，有虫子，吓坏了同寝室的女孩子。没办法，个个都要求回家住，后来整个班住校的都不剩下几个了。
后来，她也不住校了。
那时候，晚自习下课是八点半，那时候，是夏天，是现在相反的季节。
几年前六月中旬的k市，一个闷字足以形容，下晚自习从班里走到校门口的距离就足够汗流浃背，那时候，秦楚还住在租来的一室一厅里，那里挤着一家三口，母亲，自己，堂姐。
没有人有空来接她，便坐同班同学父亲的摩托车。
那天没有坐上，本来是要打车回家的，本来是要走大路的，本来可以等半个小时坐别人的车，有很多本来，但是她选择了走小路。
正因如此，才遇见了他，准确的来说，是打完架的封廷之。
那是条幽深狭隘的小路，两边的房子都没有人住了，画着猩红色的拆字，除了脚步声，就是他的喘息声，还有，滴血的声音。
他的手受伤了，在流血，啪嗒，啪嗒，血腥味由远到近，直到我走到他的跟前。
他一只手垂着，任由鲜血直流，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臂垫着额头。
他穿着私立中学的白色短袖衬衫，秦楚耳机的音乐一直在放，她的凉鞋停在他的面前，她穿着白色的蝴蝶袖网纱连衣裙，似乎也有那么几分的相配。
他会这么想吗？
心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因为什么心动的呢？
是他开口说话的那一秒？
还是他对我笑的那一刻？
又或者是他抱我的时候？
他用那只干净的手拥住了我。
回忆太过逼真，也太过痛苦，秦楚洗干净了手，走出卫生间，他们还在聊天。
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那么，今天一起去宠物店的人还会是我吗？
那么，那些话，那些眼神，想要诉说的对象还是我吗？
我是不是要怀疑，那一次的拥抱，是假的。
他能亲口告诉我，是真的吗？
秦楚只觉得有些反胃，胃ye和不知名的食物涌上喉咙，她喝了太多的水，已经习惯了，也习惯了将手指探入咽喉。
泪腺分泌的眼泪，指尖沾上的唾ye，秦楚反而庆幸今天来到了酒吧，因为像她这样的人在这里，有很多。
那时候见到他，第一感觉，是害怕，还是厌恶，真的，心动了吗？
我是不是欠他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