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刚要进去,却被一个俊俏又不带女意的男人虚虚拦住,“落落”,眼波流转间纵生万种风情,“我想同你一起去。”白落看着他神色不由得和缓了些,这几年多亏有这个人做幌子善于做戏为她挡去不少暗锋试探,幸好是可以金钱利益交换,没有再欠下还不清的命债,“你去那个地方等我吧,我很快去找你。”男人不由抿了抿唇,却不敢追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那我先布置好等你来。”
没有回答,那个刻在心中的身影已经走了进去。苦短人生,谁又不是戏中人呢?
乌落瞧见这一幕,心中不知雀跃了多少,嗬,手上还带着那个戒指,又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和伴大人多年的自己比起来,大人怎么会把她放进心里。心中暗喜,嘴上不停:“白姑娘,此次前来有什么要事?”白落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听惯了“白大小姐”“白家主”,“姑娘”倒是稀奇,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好些的伢仔唤着。白落心中好笑着,面上不显:“来解蛊。”来还人情。
很快就到了白落熟悉的寨屋前,乌落进去请示,白落一个人闲看着这几年他生活的痕迹,不得不说,心里竟然有点紧张。双瞳,巨物,蛊王,都是他,单看身上的这些痕迹,便知道,他对她应是不喜的。
回神抬眼望去,北镜已经立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身上的衣物明显跟着地位升级,还是暗蓝色襟褂,上面却用金银线勾勒出暗纹图案。几年没见,脸颊褪去青涩,乌黑的长发被银饰固定在耳后,狭长的双眸还残留着双瞳幽光,唇珠暗红,扬起一个弧度嘲弄似的看着她,打破了高高在上只敢远观的美与疏离感。
白落不知道用什么语气,便没有开口,北镜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有些僵住。放在平时,白落自然不会让场面静下去,此刻说不清心里的埋怨居多还是尴尬作怪,毕竟上次刚信誓旦旦说是最后一次见面,便放任场面继续僵持下去,一时间静得只有银杏叶飘落的声音。
少女雀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原本规整立在身后的少女此刻亲昵地向前一步牵着北镜衣袍的袖角,声音甜腻:“大人事务繁杂,不如先去处理,我来招待白姑娘吧。”
唉…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呢……不待北镜有下一步的动作,白落轻拂掉肩上的落叶,脸上堆起温和有礼的笑容:“北镜…”,想了想又补了一个“大人”,“近年来的礼物可收到啦?”原以为不出错的客套开场,冷了下来,此刻北镜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收掉嘴角嘲弄的笑意,不带情绪地看着她。
白落这几年起起落落,已经很少情绪外露,随即笑意未变又自然切换了一个话题:“大人这几年越发的丰神俊朗,高不可攀,乌小姐也是出落得水灵可人,这里的山水真是养人啊。”
看着北镜依然没有接话的意思,白落刚准备直入正题,一句话落了下来“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饶是白落心思剔透,此刻也不禁愣了一下:“你说的是哪个?”
却不料简单的一句话让北镜差点翻脸,白嫩的面皮浮起怒气薄红:“白大小姐身边真是才俊环绕,春心几许。”
好问好答只得来讽刺,白大小姐没忍下脾气,撤下笑意,不想攀谈:“解蛊无门,只得来叨扰蛊王大人,不知大人如何能帮我解了这蛊?”原本一人在院落,一人在廊下的距离,北镜缓步着慢慢逼近,“解了蛊你好回去找那个等你的人吗?”
北镜越发高挑,宽肩窄腰,从远处看白落整个人都被笼在Yin影里。这个距离对白落来说有点危险,虽然债多不愁,蛊多了却不好受,白落低着眼轻轻避让着。“你怕我?”冰冷的吐息似乎绕在耳边,“可你不是想要我的体ye吗,嗯?”像是回到了被巨物卷住禁锢的噩梦,白落手脚发凉。
掌心处传来刺疼,白落强打起Jing神,客气有礼地致歉道:“是我无知了,多有打扰,随后自会奉上歉礼,还请北镜大人不要嫌弃。”随即不等回复,就要从北镜想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眼神中逃开。
男人懒懒地眯起眼眸看着她离开,白落在心中盘算着,乱世中保全了家人性命,名啊利的对她来说早就不重要,还有她身上的蛊,虽然难看了点,但这些年也不痛不痒,能够让她哪天昏迷沉沉睡过去,想想似乎要比衰老丧失行动好一些。那个家暂时不能回去,她欠下的人情怎么还……所有的想法在一脚迈出院落外时戛然停止,昏迷前她落在一个冰凉的怀抱,似乎闻到了古木清香。
手上不只是代表婚姻,还象征着家主地位的绿松石戒指碎成齑粉。
第一次三年,第二次五年,对你来说只是随意的近几年,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用同命蛊……用嗜心蛊唤回来无知无觉的傀儡也好过神明唤不回祂的信徒……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