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一些地方,还有士兵用铁锹和铁镐
持续在开挖中,而被连成一串串的战俘也不断地从树林里被牵出。整个山谷成了
流水线生产死亡的加工厂。
士兵们全部穿着深黑色的军服,这是特务局的标准制服,黑色的钢盔上带着
的诡异蛇形徽章是特务局的标志,仔细看徽章中的毒蛇吐着信,缠绕在一个有着
两个可怕的黑洞洞眼眶的骷髅上。很难想通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怎么会选用这么
狰狞可怖的徽章构图,透出令人极为憎恶的阴邪黑暗感,怪不得很多人会暗地里
把特务局又称为骷髅局或者毒蛇局,把特务局的行动队叫做黑衫军。
特务局脱胎于原来米纳洛南行省警察局,成立时间并不久。他们行事隐秘,
神秘莫测,平时很少有人能看到他们,今
天是吴轩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近距离观察
到这么多特务局特务。虽然吴轩没怎么见过这些特务,对他们却并不陌生,不仅
听了坊间很多关于他们无法无天的传言,更是从市政府归档的卷宗里了解到很多
他们无法启齿的龌龊勾当和草菅人命的恶行。
在吴轩的眼中,现在的这些特务就像一群地狱来的妖魔,十分令人深恶痛绝,
同时,吴轩对他们隐隐的恐惧感也从心底升起。望远镜里出现这些黑衣瘟神的时
候,他就会快速躲开,唯恐不及。
吴轩关心那些在待宰等死的可怜俘虏们悲怆的命运。他要尽量多看一点,把
他们在这个世界最后时刻的焦灼绝望眼神记在心里,当做最后的一点祭奠。他要
根据这些写一份详实的报告,等待一个成熟的机会公布出来,让全世界有良知的
人们来谴责这个暴行。
从没见过杀人,今天却把几辈子的份都补上了。又一阵带着回音的密集枪声
响起,马上是有人纷纷倒下的声音,然后树林中响起短暂的骚动声。这样的屠杀
小组还有十几队,分布在山谷的各处,这个过程在这个灰色的雪天中不断重复运
行,有序地循环着。
梅头坳里的溪水泛着红光,惊龙潭本来墨绿的水色,现在也被注入的溪水染
红,呈现一种非常污浊的色调。恍恍惚惚,吴轩看到了山谷的上空飘荡着很多幽
怨的灵魂,他们在和飞雪共舞。
人最宝贵的生命在这里分文不值,就像一堆垃圾被随意遗弃,灵魂就这样与
肉体分离。
吴轩的心寒冷如冰,泪水已经挂满了脸颊,热泪流过冰冷的皮肤迅速变成一
串冰渣子挂在下巴上。这令人发指的暴行让他悲愤得浑身发抖。
黑暗中,一直用脚勾着他的女人感受到了吴轩的悲伤,也在一边断断续续呜
咽起来,她哭得越来越悲痛,让吴轩感到更加心酸。
「不要哭了……」吴轩想安慰她,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而他自己的眼泪却
无法控制地流淌着。眼泪和鼻涕塞住了鼻孔,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嗯。」女人慢慢安静下来,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吴轩身边。
「别伤心了……」她反过来安慰吴轩,用衣袖擦着他脸颊上的眼泪,恨恨地
说:「这群禽兽,迟早会跟他们算账的。」
会的,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吴轩默默在心里发誓。
女人把身体贴在他的背上,他们就像一对情侣相依相成,在患难中无言地交
流着心声。
除了石缝外漏进来的几束光,洞内一片漆黑,虽然吴轩看不见女人的样子,
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此刻两颗心却是在一起的,觉得和她愈发亲近,
冥冥之中他们被牵在了一起。
梅头坳已裹上银妆。厚厚的浊云隙缝里漏下冬天微弱的日光,东北风呜呜地
吼叫,夹着鹅毛大雪在旷野里肆虐、奔跑,仿佛是飞舞的锐利剑气,刺穿了在雪
天里蜷曲着、愁眉紧锁的人们稀薄的单衣,他们暴露在衣服外的粗糙脸皮被它划
了一刀又一刀,难熬的疼痛,但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相对
于人生马上到站的终点,等待它到来的过程可能更加折磨人。
对这些安坐待毙的人来说,哪怕看到只有萤火虫般暗淡的火星都足以成为他
们心中的希望。现在的吴轩,可能就是身后紧紧贴在他背上体如筛糠似抖动的女
人心里的依托。女人似乎忘记了他们彼此之间甚至连姓名都还没通报,连来到这
里的理由都夹杂着满口谎言,她贴得越来越紧了。对吴轩来说这同样是心理的一
个宽慰,一定程度上这个女人的存在舒缓了他紧张的心境。
他想转过身抱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