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想再一次确认自己刚才打出的那一球状况,虽然他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麽问大概是为了以後能做到更好。
於是我回答:「姿势都很标准、感觉打得很扎实、击球时机也恰到好处,应该有咬中球心、落点也不错,你再壮一点说不定以後就能把球送出去了。」不过我没有继续说的是对方投手状况其实不怎麽好,我并不想在子豪有好表现时泼他冷水,所以我只是简略地把想法告诉他,或许还有什麽我没注意到的地方能改进,但我毕竟不是教练。
「哇……贤拜帮我看得这麽仔细。」子豪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感觉有些开心的样子。
被他这麽一说,我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於是回答:「哪有,我就随便看看而已、刚刚也是随便说说,你打的好不好又没有多关我屁事、而且我们也要做好记录的工作才会稍微注意你的表现…」我劈哩啪啦地讲了一长串来否定这件事,我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刚才冲三垒太冲动了吧?我觉得连对面都被你吓到了。」毕竟刚才的状况应该算是对方外野手的失误。
「因为我刚好看到贤拜在这边啊。」子豪一脸理所当然般回答。
「我怎麽闻到一股酸味。」我以为他是在嘲笑我只能在休息区看,而他已经早早升上一军、跟着球队的学长们参与过好几次大型盃赛,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升上一军的第一场比赛他马上就有美技演出,对於他的能力我只能衷心地佩服。
「哪有,我是认真的。如果没有你在这替我欢呼,我一定冲不到三垒。」子豪正色地说。
「什麽跟什麽啊……」我当着他的面直接吐槽,不过这也是我的心里话,他说的话根本没有半点道理,虽然我猜测他想表达的意思或许是受到了鼓舞的关系,但这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与此同时我也感到疑惑:『欢呼?原来刚才我有那麽高兴吗?』
「欸。」我叫着子豪,不打算理会他那个奇怪的话题,而是决定跟他提一件我刚才注意到的事。
「干嘛?」子豪疑问,因为我很少会用这种方式叫他。
「就刚刚你守备的事啊。」我说,我指的是前一局时的事情,但既然我现在正和他聊天,我便这麽提了出来。
「怎样?」简短的回应,只要一提到跟棒球有关的事,子豪总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认真许多。
「你明明反应很快、动作也很迅速,其实把球抓稳、传的时候放慢一点也没关系吧。」我这麽跟他提议,这是刚才我看着子豪在场上守备时我所感受到的问题,说是问题其实也不太对,那只是因为子豪的反应速度相当快、所以处理球的速度也非常地迅速、比队上其他人都还要更俐落,如果能够做到更确实一定会更好。
子豪没有回答,反而像是在认真回忆着前面几局的状况并且互相对照我向他说的话。
我接着又说:「还有刚刚也跑得太冲动了吧…」我才刚说到一半就发觉自己怎麽让话题又绕回了之前不打算和他继续讲下去的事情,於是赶紧改口:「还有、还有啊……前面那次三振也是,你平常明明选球能力很好,但有时候又不知道在搞什麽偏要追打坏球,你那次不挥的话就能和第一次一样选到保送啦。」为了转移话题,我又劈哩啪啦地讲出一大串有关子豪前面表现的状况。
与此同时两个疑问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脑海:『他平常明明也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有时又为什麽突然间像是想表现什麽?』以及『我又为什麽将他的状况记得这麽清楚…』
而第二个疑问马上就被我自己找了个理由搪塞:『…只是因为我们要负责做纪录啦,没错、一定是这样,废话。』想到後来我甚至吐槽着自己来增加对这想法的信心。
「太急吗?」子豪的话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他很快地就把握住我想讲的要点,在棒球这方面他的理解能力总是这样精准。
「嗯。」我简短地回应。『大概吧……』我思索着,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把握,毕竟我和他都同样是球员,我又不是教练、而如果我打得比他厉害的话要纠正他那还说得过去,问题就在於子豪的能力远胜过我,告诉他感觉哪里有问题这种事情也不知下一秒会不会被他反击。
「喔。」子豪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回答,不过他倒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给他建议而不满的人,他这样的反应更像是要认真地将对方的想法给记入脑海中罢了。
接着子豪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後他笑着说:「球打的比我烂、意见还这麽多。」
「我才刚想说你不是那种人而已,结果马上就反过来调侃我。」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忍不住吐槽。
「什麽哪种人?」不可能听到我心声的子豪当然是满脸问号。
「没事。」我有些无奈地回答。我实在不想告诉他我刚刚在心底夸赞过他的性格,否则他的屁股一定会翘到天上去。
「不过贤拜刚才还说没有帮我看得很仔细。」子豪又一次这麽对我说,这次他的笑脸比刚刚还要灿烂、甚至灿烂到让人觉得欠揍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