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他留下来,说有事情想问他。
「你有女朋友吗?」他一在老板的办公桌对面坐下,老板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如果是发生在别种情形下,李诚义或许会以为老板要介绍他的女儿给自己认识,但现在眼前这种状况,李诚义知道不是。
「不,我单身。」他简洁地说。
「那,你有喜欢的对象吗?即使是公司里的人也没关系,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的。」
「也没有,我目前只想把工作做好──」
「这就是你可爱的地方。」老板说着就向前倾,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他心底霎时涌起一抹厌恶之感,然而识相的他并没有躲开。
「老板,请你不要这样──」
「我很喜欢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对方这样单刀直入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不是gay。」
「是不是同志谁也不知道,或许跟我在一起後,你会发现自己的另一面哦。」
「我是异性恋,我非常确定,如果老板你想来硬的,我就只好辞职了。」
最後这句话让对方立即闭嘴,看得出来老板真的很爱他,很怕失去他,深怕动作太大真的会逼得他递辞呈。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下班了,希望老板以後不要为了工作以外的事留我下来。」李诚义不给对方回话的时间,站起身就快步走出老板办公室,东西收一收後急忙离开公司。
但是事情没有结束,从那天之後,老板确实不再强迫他下班後留下,但追求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减少;一下子是巧克力,一下子是新的西装,某天开例行会议时,老板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派李诚义当他的私人秘书。李诚义无法拒绝,只能接受,答应这件事的下场,就是他在公司的时间,几乎都要和老板黏在一起。
「总有一天你会臣服的。」老板说这句话的口吻,像是背後酝酿着什麽阴谋。
李诚义开始兴起离职的念头,可是待遇这麽好的工作要去哪里找?一方面觉得老板恶心,一方面又无法放弃优渥的薪资,原本可以逃之夭夭的机会,就在李诚义拖拖拉拉中流失掉了。
日子来到命运沦陷的那一天。
那天李诚义下班离开公司,刚走到捷运站,就发现自己把悠游卡忘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逼不得已只好调头走回公司。
这个时间公司里应该没有人在加班,但当李诚义走出电梯时,却看见老板满脸愁容坐在他的位子上,对面坐着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老者。
这是怎麽回事?这个老人是谁啊?感觉不像新客户,难不成是老板的亲戚吗?从来没听老板提过这号人物,他们俩约在公司里要谈什麽重要的事?
人说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猫,李诚义忘了自己回来公司的目的,他小心翼翼躲在影印机旁,偷听里头两个人的对话。结果不听还好,一听他头皮就发麻了。
「做这种事很缺德。」讲话的是老人,令人意外的是他年纪虽大,说话的气却相当饱满。「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就要放手,不能要我用催眠术帮忙你。」
「可是我满脑子都是他!我一定要得到他。难道催眠术不能改变他的性向吗?」
「不行。」老人讲得斩钉截铁。「我可以催眠他,让他跟你做爱,但我控制不了他的自由意识,如果他不爱你,你干他再多次他也不会变成同性恋。」
「你怎麽能说出这种话,别忘了当年是谁借你钱,才让你可以还掉赌债的。现在我只是要你帮我个小忙,让李诚义对我投怀送抱──」
「我很感激你当年对我伸出援手,但这件事我实在做不来,他明明是直男,你却要上他……」
「拜托,我只求你这一次,一次就好。这个男生真的很可爱,我得到他的肉体後,会努力得到他的心,我保证会爱他一辈子,真的!」
「但是──」
老人话还没讲完,李诚义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宛如连续剧里的万年老梗,李诚义慌慌张张把手机关掉,却已经来不及掩饰他偷听到一切的事实,老板与老人惊愕地站起身,李诚义二话不说拔腿奔向电梯。
老人以不输给年轻小伙子的脚力冲到李诚义面前,速度快得他来不及应付,老人用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将他固定在原地,李诚义大吼大叫极欲挣脱,老人的手掌却有如铜墙铁壁般纹风不动。
「别让他跑了!」老板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老人露出既遗憾又难过的表情望向李诚义。
「对不起了,既然你都听到了,我就不能放你走。」
「不要催眠我!天啊拜托,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李诚义!」老板来到他面前,用力抓住他肩膀,表情煞是诚恳地说道:「跟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对待你,只要你点个头,我就不会让他对你施展催眠术──」
「你这个老变态!就算你得到我的肉体,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李诚义崩溃地满嘴怒骂,老板原本温和惭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