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拿起刚才被她放下的衣服,状似无意地抱在胸前。她刚才脱了外衣,不想被他看出胸前的坟起。
这细节落进了南宫照眼底,他心里无奈。但到底是怕吓着她。
为什么要离开?他用平常的口气问道,并未看向她遮掩的地方。
李棠宴稍稍松口气。
我写了信给你
我没看。南宫照道。
没看你就看啊,这么理直气壮干什么李棠宴腹诽。
你自己当面跟我说。南宫照道。
他不会真的是专程来兴师问罪的吧。
想着自己的不告而别可能确实伤了他的心,自己又是他的小师弟,李棠宴只好把信里的话又拿出来说一遍。
嗯师兄你也知道,崔大人对我有恩,我本来就是崔府的幕僚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骤然降低了许多
李棠宴察觉到南宫照有些不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便硬着头皮还要继续说。
我
忽然脚下一空,她整个人被拉了过去。
几乎是被半抱着的姿势,两个人忽然离得很近,视线相交。南宫照Jing致的眼尾,黑压压的睫毛,李棠宴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由有些失神。
你看着我,慢慢说。他注视着李棠宴的脸,口气不算太好。
他生气了?
李棠宴不明白南宫照为什么忽然有些咄咄逼人起来。顶着他这样的目光,她突然觉得有点难堪。说的话原本就不是心中所想,她要很努力才能在他面前说出口
我师兄救了我,顾念旧情才容我暂住。我叨扰师兄已经很久了,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所以
阿宴。他忽然开口,打断了无论是听者还是说者都觉得索然无味的话语。
啊?李棠宴一愣。
南宫照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明天就出发去广陵了。
李棠宴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去广陵做什么?
做藩王。
本朝的藩王通常是军功卓著的臣子,带兵镇守地方。皇帝近日一直感觉身体不适,忧心忡忡,疑心朱康已经开始对自己下手。于是皇帝召来南宫照与他商议让他接手广陵王的兵权,如果日后京城有异动,他可举兵回京。这也是皇帝被朱康欺压多年,想出来的一个保存实力的做法。
李棠宴也知道藩王是做什么的。做了藩王的人,除非皇命召见,可能永远不再回圣都了。
他是要走了,所以来告诉她一声而已。
李棠宴品味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忽地心里酸楚,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她慌忙别过头想擦去,却被南宫照捏住了下巴。
为什么哭?他问。
李棠宴垂下眼不看他:我我担心天高路远,师兄无人照料。这话作为师弟来说,也并不逾矩。
只有这样吗?他又问,不知想要寻求什么答案。
只有这样。她自己心里知道不是。我不能去送师兄,师兄务必照顾好自己。
那你呢?
我自然是留在崔大人府上
话未说完,她忽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唇上仿佛被轻柔的羽毛轻轻划过。
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足够让人留恋。
等李棠宴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已经离开了她。
他嘴唇上也沾了她的泪水。
你已是我的人,还想待在崔子宣身边?
李棠宴脑子里嗡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