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变得有些奇怪。
李棠宴端了早餐用的点心,看着院子中间练枪的南宫照,思绪有些发散。
他从前两天开始,不陪自己一起睡了。不过虽然分了房,南宫照把她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说是晚上若是害怕可以叫他。
和师兄一起睡她总是有些忐忑,现在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说他奇怪,也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注意力回到眼前的画面。照师兄这枪使得和跳舞一般好看,李棠宴想。
他每个动作都十分从容,枪尖却又好像凝聚千钧的气势。
李棠宴知道这样的枪法观赏居多,到了战场是用不上的,此时他有兴致抖落出这套,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
至于为何不错
刚好那边南宫照收了枪,随手一掷,那枪斜斜地扎进大树下的泥土中。
他向李棠宴走来,银白色衣领被随意地拉开,她能看见他颈侧一层薄薄的细汗。
怎么起这么早?他开口问道,眼眸中略带微光。
李棠宴觉得这样的师兄好像一杯温柔的毒药。
简直就像是因为看到了她,他才心情好了起来。
她手微微一抖,打断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一直就起得很早的。习惯性地反驳了他的话,却发现他眼中的光更暖了一点。
李棠宴忽觉脸热。她从前在山上时仗着师兄师姐袒护,常常睡到日上三竿,如今虽然早改了这毛病,但在他面前说什么一直起得很早,可是送上门给他笑。
咳,师兄师兄换过衣服,就来吃糕点吧。她道,是她自己做的。
好。
她背影摇曳,南宫照看着,回想起刚才的话。他没见过几次她黎明即起,她早起的习惯只能是在崔子宣那里养成的。
崔子宣待她并不好。
她和崔子宣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没来由地,南宫照胸口忽然有些躁意。
吃早点时南宫照和李棠宴说了围猎的事。
大型的围猎三年一次,参与人员众多,南宫照和兵部的吴御辰一同负责保卫。
如今的围猎,比起演练更像是大规模的出游,合围狩猎倒不是十分重要的部分,因此南宫照也不担心李棠宴会有什么危险。
兵部侍郎吴御辰。
这个名字引起了李棠宴的注意,她默默念了两遍,觉得有些熟悉。
禀大人
还是没找到?朱康看了一眼脚下跪着的人战战兢兢的神情,已经知道了结果。
跪着的人额头冒汗,把头埋得更低。此人正是三年前李棠宴在戏园子见过的宦官,名为花禄。
朱康眯了眯眼,没说话。
花禄半晌没听见声音,不由一点点抬起头去看朱康。头还没完全抬起,朱康已是一脚踹在了他心口。花禄眼前一白,强忍住到口的痛呼和嘴里的腥意,啄米般连连磕起头来。
蠢材。朱康闭了闭眼,东西找不到,一个丫头片子竟也找不到。
花禄缩在一旁不敢吭声,等待他怒气平息。
大人朱康喜怒无常,等朱康发完了脾气,花禄爬过去,俯在朱康脚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有没有可能,其实并不存在那东西,只是他为保住女儿,对外放出的风声?
不可能。朱康想也没想便道。
花禄收了声。